许如愿愣愣地站在断崖旁,手电亮度调到最高,也照不到崖底。
秦小满站在他旁边,低头看向手心里那只染血的纸鹤,这是在追过来的路上捡到的。
这只纸鹤是她亲手折的,因为鹤尾上写着一个小小的满字。
教她折纸的谢老师说,纸鹤代表着平安顺利。可是,这只纸鹤上却沾着两个人的血。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的血。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纸鹤上,而秦小满虚弱的苍白小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一丝血气。
“有没有人带绳子?”
陶银山咆孝道:“说话啊,有没有人带绳子?”
彭洲等人表情肃穆地站在一旁,说不出半个字。
“都特么死了吗?到底有没有...”
“陶老二!”
蒙广怒喝一声,陶银山这才回过神来,勐地转身看向蒙广,因为愤怒涨红的面容瞬间颓丧下来。
蒙广摇了摇头,转而走到崖边像尊凋塑似的许如愿身边。
“别担心,那位不是去救了吗?他一定能活着回来的。”
许如愿没搭话,双眼死死盯着崖底,仿佛不想错过道长把命哥救出来的那一幕。
然而,等来的却只有一袭青袍的茅青羊。
许如愿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老道。
老道眼眸低垂,无言地沉默着。
过不多时,小道士也从崖底飞上来,对许如愿抱歉地摇头道:“那浓雾中有术法都破不开的怪异,抱歉!”
许如愿轻轻摇着头:“不会的,他不会,不会...”
许如愿甚至不敢说出那个字,就好像只要他把那个字说出口,命哥就真的永远回不来了。
“师叔!”
小道士灵运双手交叠、微微躬身,向茅青羊行了个道门揖礼。
茅青羊此时连假形术都顾不上施展,恢复成中年道者的模样。黑发黑须、面容称得上丰神俊逸,但神情却极为落寞。
他甚至连看都没去看这位同门晚辈,直到小道士自报家门。
听到对方是出云子的徒弟时,茅青羊这才看了小道士一眼,随即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收的好徒儿,老道便觉得胸中一窒,心底升起一股怒火。
灵运看了眼茅青羊身旁的三位魂侍,别人看不见,但她可是天生阴阳眼。
三位魂侍察觉到小道士的目光后,蓦地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威胁。虽然对方先前为了救自家魂主,掐诀念咒御风直下崖底,但正统道门传承者对鬼物就仿佛有着天然的血脉克制。
不过,灵运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任何动作。她先前也看到,这三个魂体曾保护过逃亡的行者。茅山虽然以降妖捉鬼为职责,但并不代表遇到个鬼就一定要收服。
谈平飞和兰老师都非常不解,自己做为魂侍,每次离闻命超过五十米,就会自动回归魂主身边。可刚刚他们也跟着道长一起冲下崖底,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回崖顶。
“师叔认识那个少年?”
茅青羊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双眼始终盯着崖边,沉声说道:“小娃娃,回去之后,莫要提起见过我,别自寻麻烦。”
没等灵运开口,远空有数道强光极速向这边靠近。
彭洲、李忠和亮子,第一时间将许如愿等人拉回来,以免一个不小心再有人坠下崖去。
十几辆悬浮车快速驶来,其中五辆车微上印有刑天的斧盾标记。
灵运单手结印,茅青羊本就一腔怒火,见到刑天来人这就准备大开杀戒。
然而,未及出手,又有三道人影自雾气中冲出。
三台碟式飞行器上,站着三个人。
最前边的女子,一身暗红色外覆式战甲,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身形。戴在头上的面罩有蓝光快速闪过,随后,面罩便呈现出透明状态,露出一张绝美却无比冷冽的面容。
女子抬起左手,其腕部一只手表模样的装置上方,出现全息投影。
投影的画面乃是女子的身份证明,九狱裁决司高级督察——琥珀。
几辆悬浮车车门打开,几名男女自车里跳出来,其中一个穿着刑天军官制服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冲女子点了点头,算是致意。
“督察大驾光临,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呢?我们刑天虽然是小组织,招待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代号琥珀的女子,面无表情道:“我司接到举报,有无辜平民被卷入秋狩之中。三日之内,派至少三名行刑官级别的成员,前往临渊城裁决司接受审判。”
“督察大人说的哪里话,我们刑天怎么会把无辜平民...”
没等军官把话说完,琥珀低头看向底下的众人,大声问道:“你们中可有人触犯律法、欠下巨额债务无力偿还,或自愿签署生死契约的?”
众人纷纷摇头,微胖青年激动道:“没有,我们是被绑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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