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臣吗?”
肃王心蹦蹦地跳,没想到这泼天的富贵还能轮到自己身上。
“陛下,臣愚钝,恐难以担当大任……”
朱厚照打断他说话,道:“肃王不必妄自菲薄,肃王和楚王、鲁王都是仅存的几位辈分高的宗室王爵,德高望重,朕看好你。”
肃王整理了一番思绪说道:“臣定当竭尽全力,必不辜负陛下期望,管理好宗室。”
接下来朱厚照继续任命了几位亲王,左宗正吉王朱见浚,右宗正兴王朱佑杬,左宗人德王朱见潾,右宗人益王朱佑槟。
任命完事之后,这宗人府的架子就算搭起来了。
其余的亲王在宗人府主官尘埃落定之后,也都放下了心。
毕竟陛下没有大肆安排各亲王进入宗人府任职,也就是说那时的提议应该就放弃了,这要是还准备削藩,这么多亲王岂不是都要降等袭爵,陛下能受得起这么多亲王的非议吗?
不过太祖这一脉的十多个亲王却是不太高兴,就肃王担任了宗人令,其余的都是皇帝的近支,这让他们情何以堪,陛下有些太过于偏心了吧?
但是他们也不敢造次,也知道他们这都是远房亲戚了,也不敢奢求太多。
朱厚照看着新任命的几位宗室说道:“宗人府的事情,宗人令要负责起来,尤其是当初太祖定下的事情,尤其是宗人府的职责,尔等身为主官,要担负起宗室与中央的沟通,宗室陈述的请求向皇帝报告,引进贤才能人,记录宗室罪责过失等。”
肃王义正言辞的说道:“臣谨记陛下教诲,定当认真履行。”
朱厚照见兴王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皱了皱眉头。
“看时间已经中午了,正好都在,赐宴,再议刚才诸卿所奏之事。”
在场的诸位大臣和宗室神色各异,之后在太监的带领下走到了东偏殿。
宗室安排在了西偏殿。
益王朱佑槟正跟着往外走,他看四哥朱佑杬有些神思不属,跟在他的旁边拽了拽四哥的袖子。
他小声地开口问道:“四哥,你怎么了,自从刚才陛下任命你当右宗正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事吗?”
朱佑杬回过神来见旁边还有人,马上落后了几步,慢慢地走在人群后面,他犹豫地问道:“六弟,要是让你去太医院,你愿意吗?”
“太医院?听说那里有很多医书,我正想去借几本书瞧瞧呢。”
“不是,是让你去太医院当官。”
朱佑槟有些震惊地看着四哥,环顾四周看了看,虽然他是痴迷医书,但是他终究不是三岁小孩子,当然知道四哥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压抑着声音说道:“四哥,你……自从太宗之后,宗室禁止在朝中担任官职,这怎么可能呢?”
朱佑杬将朱佑槟拽到一遍,没有回答六弟的疑问,小声地严肃说道:“你要是愿意去,宴席结束之后,我就在陛下面前举荐你去太医院。”
“举荐?陛下怎么会答应?历来宗室都是禁止出仕的,这可没有先例啊!”
朱佑杬叹了口气,把大明会典其中的一段讲了出来。
“这当然有先例,太祖当时撰写大明会典时,规定了凡郡王子孙有文武才能、堪任用者,大宗正院具以名闻,朝廷考验,换授官职,其升转如常选法。”
“郡王子孙?那也就是说亲王和郡王都不可以换授官职?”
“对。”
朱佑槟疑惑地问道:“那四哥你举荐我,岂不是犯了忌讳?就算按照大明会典,我身为亲王,也不可换授官职啊。”
朱佑杬觉得自己的这番话确实有点太震惊了,他言简意赅的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陛下前几天派人在府中找到了他,直接就说了宗人府改制的事情,以后要是想能承袭王爵,那么就必须要在宗人府担任官职,并且许诺了给他右宗正一职,但是条件是必须要在面圣时举荐一名宗室,不管是到哪个部门,都会同意。
朱佑杬见无人注意到他们俩,继续说道:“陛下要改制宗室这件事,势在必行,以后的亲王和郡王肯定会缩减很多,别看刚才鲁王等一众亲王让陛下放弃了改制,但是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不想以后六弟你的爵位被削,所以才问的你,如果你不同意,等过后我找几个低品的宗室举荐。”
“我思考着陛下现在让我举荐,并不是要爵位换授官职,应该是兼掌一个虚职,只是为了打开一道宗室改革的口子,毕竟亲王可是超品,这要是换授官职,怎么都得给个三公三少吧?这可是首辅的待遇。”
朱佑槟思考了一阵说道:“我有些明白四哥说的话了,陛下让你举荐一人,可能就是个幌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六你终于聪明一回。”
“不过这对于咱们兄弟来说,没什么好处啊,这些位大臣可都不是好相与的,怕不是你刚刚举荐我,咱们兄弟就处于风口浪尖了。”
朱佑杬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六弟,刚才都跟他说了好处了。
“怎么没有好处?你今天出力了,陛下要是以后要削爵,能对咱们下手吗?”
“四哥说的对,那就这么办吧,太医院不错,听说陛下正在兴办医校,我去那正合适。”
朱佑杬点了点头,拉着六弟进了西偏殿。
此时一道道美食正端了上来,在场的宗室众人进宫也有两三个时辰水米未进,都有些受不住了,正好陛下不在西偏殿,都忙着吃喝了。
雍王朱佑枟在一旁说道:“四哥,你刚才干嘛去了,怎么才进来,你不知道刚才鲁王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像是在说咱们一脉抢了他们的职位似的,这要不是在皇宫,恐怕他们骂起来了。”
“有吉王和德王在,不怕他们。”
雍王朱佑枟看着吉王和德王的背影撇了撇嘴。
“他们可不行,刚才楚王还阴阳怪气的顶了吉王两句呢,吉王也没搭茬,就坐在那喝水,也不知道那水里是加了蜜了,还是加了什么,就那么好喝。”
雍王朱佑枟愤愤地说道:“再说了,那宗人府的官职是陛下任命的,陛下给他们一个宗人令都是看在同是太祖子嗣的面子上,真要论起来按照民间的说法,他们早都出了五服了,那都跟咱们不是一家人了。”
“小点声,你也不怕他们听见。”
“听见就听见,同是亲王,谁怕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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