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大厅里空无一人,身为主教的佛罗伊斯并没第一时间出现在佐竹义重的面前.
这点和游戏里不同,游戏里哪怕是三更半夜,只要玩家上门,佛罗伊斯总会穿着主教长袍一本正经的出现在教堂大厅.
大厅后面倒是传来了人声,佐竹义重好奇的带着两个亲随侍从往大厅后面走去,穿过主讲台的那道照壁,发现了一道小门,推开一看,外面是个不小的院子.
院子里四周摆着几口大铁锅,正不知在煮什么东西,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中间是一张长长的木桌,桌上也摆满了木格子.
主教佛罗伊斯正手舞足蹈的指挥着两個西洋学徒和两个日本仆役,从一口大铁锅里捞起黄澄澄的膏状物,填到桌上的那些木格子里,再用一片小木板将木格子里的膏状物压紧压实......
一回头看见佐竹义重三人,佛罗伊斯急忙过来用他那蹩脚却能分辨清楚的日语打了声招呼:”您好,三位尊敬的客人,不知你们来到我这个小教堂有何贵干?”
在日本生活多年的佛罗伊斯自然能从佐竹义重的衣着上看出这是一位身份尊贵的武士大人,身后那两个明显是他的随从,所以不能象对待那些日本普通民众那样把他们驱赶出教堂的院子.
佐竹义重则是低头行了个武士礼,然后用自己那好久没说的英语向其问好:”向您致敬,主教大人.”
只是佛罗伊斯听到佐竹义重说的英语后眨巴着眼睛愣了好半天,才用那蹩脚的日语问道:”尊敬的武士大人,请问您刚才说的是哪种语言?我听着耳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佐竹义重这时突然醒悟过来,自己真是有病,和这时期的外国人说什么美式英语啊,这会美国还是蛮荒之地,正被英国人殖民来着.
现在国际上流行的是法语,拉丁文和西班牙语,连古典英语都被英国人自己嫌弃粗俗,忙着学习法语和拉丁文来着.
佐竹义重只能用日语和佛罗伊斯对话:”尊敬的主教大人,我也不知这是什么语言,教我的那位老师说这是他的家乡话,他说他来自英格兰.”
“原来是英语,怪不得我听着有些耳熟.”佛罗伊斯恍然大悟,看着佐竹义重的眼神也开始有了几份热切,在现在的日本,想找到一个愿意学习西方语言和文化的武士实在是太难得了.
“是您的老师让你来教堂的吗?”佛罗伊斯已经决定和这位年轻的武士多亲近亲近,说不定他愿意成为第一个信教的武士.
“不,我的那位老师已经不在了,我只是来京都采风写生,路过教堂触景生情,这才进来看看......”佐竹义重回答.
“啊?你的老师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了?”佛罗伊斯很关切的问道.
于是佐竹义重又开始讲故事了,这次的地点被安排在鹿岛海边,主人公是个遭遇海难的白人,他不但少了条腿,还瞎了只眼,幸运的是他躲过了食人大白鲨的血盆大口,被海浪冲到了岸上......
然后十岁的佐竹义重就如同天使一般的出现,他发现了这位遭受苦难昏迷中的白人,吩咐下人把他救回了自己的城堡.
这位白人清醒后说他的名字叫彼得,来自英格兰这个国家,他是一位画家,搭乘的船只因为风暴而沉没,他抓住了一个浮木救生圈而没随着船只沉入海底.
但没想到在海上漂了两天,眼看海岸线就在眼前时却遭遇了食人大白鲨的袭击,因此丢了条腿.
好在那会已经接近浅海,他借助海浪的涨势一口气冲到海滩上,摆脱了食人大白鲨,然后就昏迷过去.
如果没有佐竹义重及时的发现和救治,他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命.
在佐竹义重的城堡整整休养了半多年他的身体才算勉强恢复了一些,可以下床走动了.
这半年佐竹义重经常去看望他,他就给佐竹义重讲西方的故事,自己的经历,并教佐竹义重讲他家乡的语言.
因为丢了条腿的缘故,这个叫彼得的白人画家心灰意冷,没了当初闯荡天下的豪情,就呆在佐竹义重的城堡里,做了佐竹义重的画画老师.
就这样过了两年,这位叫彼得的白人画家终究还是因为他的腿伤发炎而去世.临死前吩咐佐竹义重将他的尸体火化,骨灰撒入大海,他说这样他的灵魂会随着海流回到他的故乡英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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