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杨成之后真要上书弹劾的话,光是此事,就又是一罪了。
精明的官员大多都是清楚这一点的。
而也正因为清楚,他们才会这么的惊讶。
毕竟,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虽然一向脾气不怎么好,但还算稍微有几分人望的杨成,竟会做的如此之绝、如此的无情。
莫非是那陈逢得罪了祭酒?
许多人不由得便想到了这一点。
这一切说起来很长,实际上却不过只是几个呼吸、以及王清略微愣神的时间罢了。
“绳愆厅吏王清。”
杨成却是直接就表现出了不耐烦,抬起头的同时,便已死死地盯住了王清。
“下吏王清,正在堂下。”
后者不敢再发愣,连忙站了出去,大着嗓门应了卯。
其声音之大,甚至于连门外的陈逢,也都听到了。
不过此时的陈逢,却仿佛根本没听到似的,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表现的仿佛犯了错的小学生一般。
是因为怂吗?
倒也确实是的。
但这怂,却并不是冲的祭酒杨成。
如果只是杨成的话,陈逢说不得早就推门进去了。
毕竟,陈逢可不是个好脾气。
穿越而来的他,也不是来受气的。
而陈逢之所以会这么老实,忍着寒风与雪花,主要是因为,此时此刻他的身边,还站着另外的几道身影。
这是几道穿着华丽,盔甲俱在,腰间还挂着绣春刀的身影。
看起来便威武不凡。
锦衣卫?
不不不,现如今的大明,可还没有锦衣卫呢。
确切来说,他们都是亲军都尉府的侍卫。
换而言之,也就是传说中的天子亲军!
当然,也是未来的锦衣卫。
因着这份关节,陈逢当然要老实一点了。
毕竟,他可不想被这些人记恨。
“他一向如此吗?”
此刻,这些人的为首者,也就是亲军都尉府的指挥佥事蒋瓛,忽然皱起了眉,朝陈逢问了一句。
“杨祭酒平日里虽然严厉了一些,但还不至于如此之绝,至于如今这是为何…”
“陈某却是不知。”
听到问话,陈逢苦笑着摇头道:“蒋兄亦是问错了人。”
陈逢的这份回答,让蒋瓛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惊讶,虽然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但他的眼底,却总归多了一分怪异。
这是因为,蒋瓛显然没有想到,陈逢这个正儿八经的同进士出身,简在帝心的绳愆厅监丞,居然就因为他的一句客套话,便跟他称兄道弟了。
丝毫也没有其他文臣对武官的暗自鄙夷。
当然,更重要的是,陈逢还是太子党。
这才是真正的加分项,或者说是足以傲视他的资格。
“蒋兄,蒋兄?”
陈逢似是没看到蒋瓛的脸色变幻一般,十分亲近的又喊了两声,同时眼里也适时地浮现出了一抹好奇。
“嗯?”
蒋瓛回过神之后,自然看到了陈逢眼里的好奇,疑惑道:“陈老弟有事?”
“无事,在下只是好奇……”陈逢凑到了蒋瓛旁边,压低嗓门道:“蒋兄此来,却是为何?”
“不可说。”
蒋瓛严肃地摇了摇头,但在想了想之后,却又压低嗓门提醒了一句:“陈老弟马上就知道了。”
“啊?”
陈逢满是疑惑地抬起了头。
正想再问时,却见蒋瓛已是带着麾下的几个人,快步走向了国子监大堂。
砰!
伴随着蒋瓛一脚踹过去,国子监大堂的门,也就被这么直接踹开了。
霎时间,风雪涌入,寒风倒灌。
凡在堂官员,皆是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不过相比于冷冽,他们显然更加关心门户为什么会被打开。
因此,官员在哆嗦的时候,都是忍不住地向门外投去了吃瓜目光。
直到看清楚了来人,他们方才变得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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