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个嗨呀木……”被我推开的大汉,张牙舞爪地扑向我,我怒吼一声和他扭打在一起,勉强打了个平手,而另外三人加入进来后,我很快被制服,被按在地上噼里啪啦挨了一顿打……我护着脑袋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是身上的疼痛不断增多,疼得多了,反而不疼了。甚至我惊愕地发现自己还有闲心去回忆和李刚在流浪卖唱时,天天打架斗殴的光景,于是也听懂了他们说的脏话:骂“嗨呀木”应该是新疆人,骂“狗日的瓜娃子”是四川人,骂“吕找肉疼”应该是潮州的……
我摸着滚到我手边的空酒瓶,砸碎在地上,握着瓶颈,瞄准一个大汉的脚背,心一横扎了下去……
“啊!!”如牲口被杀的惨叫声响起。我趁机站起来,拿着碎酒瓶护在身前,吼道:“别他妈欺人太甚,惹急了老子,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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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咬牙切齿的看着我,被我扎了脚背的大汉蹲在地上哎哟个不停,看我的眼神尤其憎恨,却真没人敢上前来的,我突如其来的疯狂暂时制止了他们。
紧接着大门被一脚踹开,涌进来的几个保安,见我拿着碎酒瓶,纷纷将警棍敌意的指向我。
行李箱被砸坏的大汉,对几个保安说道:“哎哟……你看他整的,俺箱子都被他弄烂哩嘛!”被我扎脚的四川汉子捂着脚说,说:“我滴脚,疼死啦!”另外两个大汉则是继续添油加醋……
“你们四个,恶人先告状是吧?”我用碎酒瓶指着他们,结果被一警棍敲在胳膊上,将酒瓶打落,然后两个保安从背后按着我,强行将我带进保安室。
保安队长盯着我看了半天,忽然大笑,从桌上的利群抽出两只烟,丢给我一支说道:“兄弟,我知道,这事不怪你,屋里那情况一看就清楚……不过嘛,我也得做个样子,把你请过来坐一下。至于那四个家伙,是真他妈让人头疼……”
我点着烟嘲讽道:“呵呵,我还是头一回听说,领导怕员工的,我看那四个大汉全是外地佬,也不像是有背景的人物吧?”
“你叫楚浩?”
“嗯。”
“今天刚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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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知道也正常,‘赵钱孙李’嘛,是从老厂调过来的员工,都是老油条了,鱼鳞焊、组装脚手架,开拖拉机、高空作业、机械制造……从工程建设到生产,就没他们不会的。那四个可都是高级技师,各方面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哎!咱们的新厂,还真离不开他们。所以那几个也就有恃无恐,人品嘛差是差了点……”
“差得不是一点吧?我跟他们分到一个宿舍,我是倒了八辈子霉啊这么惨!”
“那是……那是。”保安队长弹弹烟灰,笑笑说:“这不是没办法嘛,宿舍都满员了,不过女宿舍还留有几个空床,要不把你安排进去?”
我跟着干笑两声,问:“您怎么称呼?”
“陈伟,叫我伟哥就行。”
“嗯……我还是叫你陈哥吧,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皱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两支勉强能抽的烟,递给他一支,说:“我跟他们住也没问题,您让他们给我让个床,总不能每次趁我不在就乱扔我被子吧?”
“行,兄弟,既然你这么好说话,那哥哥一定给你办妥了。”
陈伟领我回到宿舍,跟那四个家伙一阵寒暄,又给桌上放了一包新烟,说:“大伙儿都是同事,四位老哥,能不能给他腾张床睡着?这小子我已经教训过了,老实着呢。”
新疆大汉说道:“把我行李箱捡起来嘛!”
陈伟赔笑道:“好,我捡……我捡。”说这话,却没有弯腰的意思。我很懂事地说:“陈哥,我来就行。”叹口气,蹲下身子将翻到的行李箱扶正,又将脱落的滚轮重新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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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伟道:“那行,我就不打扰各位休息了。”说完轻轻合上门。
我沉默着上床,铺床,躺在床上深深叹了口气,心想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时,四川大汉走到我床前,嬉笑说道:“你把我脚给扎了,都不赔医药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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