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根本没有交情,有什么必要在这你来我往的说些话。
“诶,别急别急!”
许攸当即冲了出来,一个箭步到面前来拉住了徐臻,满脸苦笑堆叠,叹气道:“在下真是讨教,为何君侯能知道乌巢。”
这件事在他心里埋藏了很久,一直像是一个梗般咽不下去,因为在那个时候许攸是打算自己用这一处军情,来换取天大的功绩,若是如此的话,现在他在曹营的地位至少还能再上一个大台阶。
或许能够跻身诸多谋主之中,成为中流砥柱,至少可以冠绝众人矣,哪里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那不得,曹操天天带在身边,不断的提拔而起,很快就能拥有当年在袁绍营地之中的如此地位。
“哼!”
徐臻咧嘴一笑,脸上依旧还是带着轻松写意的笑容,却稍稍颇为认真的道:“当真是算出来的,真不骗你,阴阳玄学之术,只需稍稍掐算就可算出前后来。”
“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要花费数十年的苦修,才能感悟天地之道,这等谋算之事已臻天人之境,很难说明白。”
许攸听闻这话就明白了,这是真的根本不打算说了……
“唉,既然君侯不愿说,那就算了。”
“唉,我没骗你,”徐臻背着手面向许攸,道:“这样吧,我看你的面相给你卜一卦你就明白了,若是我不说乌巢之事,你本来也打算弃袁绍而走,投曹营来说此功劳,是也不是?”
“呃,是,是倒是……”
许攸被一下看破了心事,登时有点慌乱,神态变得不自然起来。
“这就对了,所以今日才有此一问,我再算算,”徐臻装模作样的掐指片刻,又笑道:“你性格倨傲,想要的是到曹营来也受倚重,若是真以此为功绩,定然会骄傲自满,大放厥词,以为和主公亲近,又或者因为后悔背叛你的袁绍先主公而求死,精神错乱。”
“你在曹营过得越好,你心里的良心债就越痛,更别说过几年袁绍若是死了,你心中内疚将会到何等地步。”
许攸听了这话,整个人当即愣住了,徐臻的这句话才是真正的说到了心坎里。
不错,不错!
这种内疚的确一直在心头萦绕,我在曹营越受倚重,心中的不安就会越发的扩大。
这句话倒是真正的说到了许攸的心坎上,这人真的能看得懂!
他是算出来的?还是心思细腻,头脑聪明,不管是哪一种都很恐怖。
此刻的许攸,盯着徐臻看了很久,支支吾吾的问道:“就,就如果这点地位显赫,会有大灾?”
“何止是大灾,命都没了,善待你的家人,这个结果你喜欢吗?但若是低调行事,过段时日主公就会主动请你,自有好事。”
徐臻拍了拍他的肩膀,澹然笑道:“不一定准哈,你自己斟酌吧。”
“典韦走了。”
“诶!”
典韦看了看许攸,然后仔细的思索了片刻,在徐臻桌子上那一坛美酒也拿着到了左手边架着。
对许攸扬了扬。
这种情况许攸并不能拒绝,毕竟徐臻刚刚给他说了金玉良言,甚至是卜了一卦。
就好像那些神棍巫婆一样,神神叨叨的。
这模样让许攸心里又不得不信,又觉得荒谬不敢信,不由得怀疑自己。
徐臻难道真的会什么妖人之术?
……
三日之后。
杨彪太尉府邸之上,这些年校事隐伏之后,对这些公卿大臣的监视也少了很多。
至少能够会友了。
今日趁着杨修不在,杨彪请了许多老朋友,也是位高权重之人到府中议事。
说起了现在擢升名望之事。
杨彪轻松笑道:“我听到风评,荀或谏言有意重开月旦评之事,由徐臻来主持,举荐各地的寒门士子,贤才雅士,若是可察其品行,日后必然得以任用擢升。”
“一旦如此,徐伯文又成红人也。”
“并非如此!”
杨彪当即摆手,“正是得知此事,我心中万分期盼,心之曹操并非要完全打压士族。”
“他若是令曹昂来主持,便算是彻底不给我们活路,日后举荐官吏全部出自曹氏,这是要架空天子,令我们无能为力。”
“簪缨百年又如何,估计也抵不过要走到末路,可偏偏让徐臻去,便是要牺牲徐臻了。”
“日后曹氏再来交由我等任用,只需察徐臻之不明便可,这个差事可是危之又危。”
“那,以徐伯文的性子,不太可能作假吧?”
“哼!那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他了!”
杨彪轻轻端起了茶杯,短促的喝了一口润润嘴唇,“咱们这些年,逐渐边缘虚位,只能算位高,不可算权重。”
“正是有好时机可多来相聚些时日,多聊些国家大事,不可就此落伍呀。”
“不错不错!”
一肥胖官吏大为高兴,端起了茶杯来乐呵呵的喝了一口,“真应该如此,多来听太尉讲学,大有裨益,这都是对汉室操劳之事。”
“我等的心思,也该如此了。”
此刻,一老者在侧苦涩的摇头,坐在卧榻上一句不说,他面容轻松,胡须花白,双眸却还是颇为精悍。
这是司马防。
如今已经逐渐的卸去了重担,但依旧深得曹操尊重,毕竟他是当年曹操的举主,当初曹操还在为洛阳北部尉的时候,就是司马防举荐上来的。
这个情是一辈子不可忘却,必然要有所回报。
唉。
司马防内心叹了口气。
想起了徐臻曾经广为流传的一句话,我自律己躬耕,不与尔等空谈误国。
聊这些干什么,看杨彪高兴那样。
见到徐臻有隐患,比他自己升官还高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三年前还能掰一掰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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