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起这些年有一点点浪费,如今得夫人操持,方可这般节省。”
“主公的曹氏家风之中,有内戒令推行,命家中卷属,乃至仆役婢女,都不可铺张浪费,以节俭为风。”
“故而推行为风气,令麾下文武效彷,此内戒令,在三州之地的百姓中,都有所流传,为一段佳话。”
“若说为夫严于律己的名声乃是主公推崇而起,目的是让官吏可效彷,以此为百姓谋利;那曹氏的内戒令,便是自老太爷起,一生奉行而出的,虽总有些许时日有人触犯此戒令,但我记得,每每触犯,必有触发。
他们终归还是在力图推行节俭风气。”
“嗯……”甘梅清点白嫩的脖颈,下巴线条分明,双眸仿佛受教一般,听得很是认真,“原来如此,那妾身日后同样会奉行此道,为夫君操持院落之内。”
“虽不及司空之族那般严律,但可令此成风,不让夫君为难。”
“那真是太好了。”
徐臻当即轻轻抚过甘梅的脸,随着动作,甘梅的双眸仿佛有光盈动,盯着徐臻看得喜笑颜开。
就仿佛被给养滋润的花朵,娇艳欲滴,脸上满是幸福感。
“夫君吃点心。”
她拿起了一块。
徐臻笑道:“吃进口点心。”
“何谓,进口。”
“就是,你先吃,吃到口中再喂我。”
“哈哈哈!”甘梅当即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原来如此。”
她叼住之后,同样是毫无防备,上身前倾,准备来喂徐臻。
此刻徐臻的心跳忽而加快了几分,当即起身来,道:“夫人,夫人!
停停。”
“我说停停!”
徐臻当即躲开了,脸看向别处,而后不断的咳嗽清嗓子。
自律,自律!
!
徐伯文你清醒一点!
要敢于挑战你的软肋!
“夫人,晚上还有公务在身,而且,我,我要练武读史。”
“等我,夫人等我大概两个时辰。”
“一个时辰吧!唉呀,软肋啊!
必须要千锤百炼才行!”
“好,呵呵呵……”
甘梅笑吟吟的看着徐臻快步离去,也不烦恼,只是感觉自己难道在君侯眼中已经变成了老虎么?
她发现,君侯居然还有羞涩地一面。
此前听闻他为民推行惠政之时,可是不畏艰苦亲自带领。
有所赏赐从不私留,尽数分赏于麾下兵马,并且也不贪名,都说是主公所赐。
战场厮杀,从不退缩,每每与典将、仲康将军他们并肩作战。
如此正大光明,刚正不阿之人,居然还会羞涩。
颇为有些……窘迫般的可爱。
徐臻到了中院,找典韦立刻来练武。
其实宿卫这几人,都已分得宅院在外。
本可以不用住中院,属于可住可不住,但宿卫值守的时候必须要在衙署。
不过他们家卷都在许都,孔明身为弟子,一人在中院又没有宿卫,是以住进来反而有伴,平日里若是深夜要商议政事,孔明好尽快唤人。
中院演武场,徐臻与典韦对练,诸葛亮在旁屋舍廊庭的下读书。
而许褚、夏侯恩都是从旁观看。
仿佛与从前并无二处。
……
与此同时。
九江郡,治所城中。
此时吕布已将兵力牵至此处。
又得袁术兵马六万,以纪灵为救援使。
静待开春之后,天气回暖,趁徐州还未能屯田耕种,立刻分兵而攻,可取广陵也。
军策行略早已做好,诸多将军也是磨刀霍霍,军中将士多为暴徒,自然乐于劫掠,到徐州之地,袁术、吕布都不曾会半点阻拦。
此次出征,哪怕城破而夺,也不可顾虑百姓而徐徐不攻。
是以既是雷霆势,士气当然高涨。
袁术,也会顺应此战之时,公布仲家天子之名,称帝以安四周之心,从此大力收拢周围贤才志士,争霸天下。
如今,他可不光有吕布一人。
当时在迎汉帝途中,被徐臻伏兵击溃的杨奉、韩暹领兵来头,在扬州与徐州之间安置,袁术给其粮,让他们两人纵横暴行,劫掠百姓。
如此也可为一军。
现如今可谓准备妥当,随时可攻也。
此时,在衙署府邸之中。
吕布身前有一女,手持画戟紧握,身上鳞甲贴体,身姿曼妙而柔韧,四肢修长腰肢纤细,皮肤虽白却并不嫩,有韧劲力量感,颇具线条。
她头上束发于脑后,着装颇有几分温侯之姿,面容颇具英气。
此时正煞气凌然盯着吕布,道:“我不嫁。”
“雯儿。”
吕布沉声轻喝,颇具怒意。
此时他金刀阔马坐在榻上,脸色很是难看。
“公台伯父如何说过?虽苟全于扬州,当寻机求稳固尔,不可于袁术同流,合污!如今父亲竟要如此嫁我?”
“雯儿身流五原之血脉,无士族文雅之气量,若是见得袁术犬儿如草包,当会一戟斩首也!”
砰!
吕布拍打了一下身旁床榻,传出沉闷之声。
“岂能让你来教训我?!”
他双目圆瞪,但面前女儿丝毫无惧,同样站得笔直。
吕布家卷这些年随同奔逃,此女为严氏所生,名吕雯,自小习武,也跟随母亲学文。
奔逃数年,甚至还偷摸上过战场。
可堪称乱世武姬也。
吕布将之嫁与袁术之子,其实并非是向袁术献媚。
而是需要以此为质,得数万兵马统领。
所以才会有婚约。
但这女儿性刚烈,任性妄为,竟然一直不肯出嫁。
是以空有其名!
袁术已经催促了不知多少次,大事将近,却依旧还是如此倔强,不识大体。
都快平日教导武艺宠坏了,寻常男子尚且不可敌她一合,如何能嫁袁术犬儿,况且婚配之事,实际上公台确实说了不知多少次,但吕布又羞于拒绝袁术。
毕竟寄人篱下。
本以为可拖到取徐州之后。
但现在看来,低估女儿孤傲之心了。
今日再提时,她竟然是身披戎袍而来,一副要赴死之相。
“箭在弦上,岂能隐而不发?!”
“女儿隐于军中便是,父亲可认一义女而出嫁。”
说这话时,她一双英俊美目,还望了一眼在远处背对端坐的美娇娘。
反正这小娘,不也是被她的义父王允送来的。
不也用来做计策了吗。
“你!”
吕布虚了虚眼,但这话倒是让他有些动心。
不错……
若是如此的话,日后更好脱离袁术,只在这一战而已。
若是可得徐州,便可得曹操囤于徐州的百万粮草,固守城池。
两人若是相斗,我自可以鼎足之势而存。
曹操攻我,我与袁术一同相攻。
若是袁术攻我,我自可与曹操同抗,如此便可高枕无忧也。
夫问唇亡齿寒者,若懂兵势,必然能成掎角势。
只是,如此是否要被世人骂做反复小人……
“若真如此,真不知你要寻何人为良配。”
吕布愤恨的道。
“自然是能令女儿臣服者。”吕雯背负画戟,傲然而立,神情漠然,但今日得解脱后,当即转身出门去。
吕布叹了口气,上何处寻这等人,即便是有,也多与为父互为仇敌,怎能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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