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简单的道理,孔明都可想到,子脩难道还不及十六岁初出茅庐的孩子吗?!”
师父,您要点脸吧!
诸葛亮苦涩的瞥了徐臻一眼,但是也不敢太过激动,尽可能的保持平静,以致于嘴角都在微微颤抖。
曹昂陷入了沉思之中,却还在疑惑,“真的会如此?不患其抵抗,反患其反复?”
“不错,患其反复,”徐臻当即万分诚挚的道:“此事既然是主公开口,典韦也愿意,我自不会强行留他。”
“宛城去也去得,但子脩必须要向主公进言,防备其反复,无论袁绍是否与之有密信,都要防范。”
“不可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境,不可麻痹大意。”
“而且千万不可……罢了。”
徐臻想说不要为一女子所累,但是这话之前老是从曹操嘴里说出来,就是用来骂他徐臻的。
若是此时反说回去,只会让老曹更加不以为意。
“子脩和主公命典韦来找我,就这件事吧?”
“对,”曹昂此时还在深思方才徐臻所说的话,所以有点漫不经心。
“那没事了,我先走了。”
徐臻起身来当即告辞,曹昂立刻送到了门口,一路又随徐臻到大院之外,直到看见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才背着手有些茫然的回头。
心中却似有所感。
“伯文兄长,是否是太过紧张了?方才会如此?”
“袁绍……不至于吧,现在就已经开始防范了吗?不过张绣居于宛城,可随时反复倒是真的。”
“他无论投诚哪一方,何时投诚,都可以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包括袁术、刘表都有可能对他委以重任。”
不断思索之下,曹昂回到了院子内,想起此话还是从诸葛亮的口中所说。
一时间不由得苦涩摇头,“难道我真不如十六岁的年轻人考虑长远?孔明还只是伯文兄长的一个弟子而已。”
“便可培养到如此境地,不愧是兄长。”
……
“君侯,您刚才为何不自己说?”
在马车上,诸葛亮试探性的问道。
徐臻略带傲气,骄傲的小下巴微微抬起,“我料定你肯定能体会我的意思。”
“真的吗?”
徐臻看向别处,“真的。”
“我信了,”诸葛亮长长的叹了口气,还是有点想哭。
生活在如此一个尔虞我诈的师父门下,我真的太难了。
“齐豫,送我们去司空参军府。”
徐臻掀开门帘,对门外一位头发快掉光的宿卫说道。
“诶!”
宿卫顿时改道,一路朝着另一处府邸去。
此时未曾到下午日落。
诸葛亮当即问道:“君侯,我们现在是不是属于擅离职守?”
徐臻咂了咂嘴巴,然后当即靠在马车内壁上,苦思片刻后,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学生就是觉得,最近君侯似乎,有些懒——有些松懈,是因为天子迎奉已无需再坚守了吗?”
“嗯……”徐臻陷入了沉思,抬起头来后,忽然笑道:“池水浑浊,不知几条鱼,此时应该如何?是继续搅浑还是静待其清澈?”
“待清澈……”
诸葛亮沉声答道。
“今年时局已经稳固,接下来便静静等待便是,我们在内部是否有敌人,尚未可知,如此状况下,需缓一缓,再多看一看。”
“同时,也要懂得适当的休息,否则劳累过多,容易短命。”
徐臻说到这,长叹了口气,又深深看了诸葛亮一眼,道:“孔明,我与你说一个故事。”
诸葛亮当即坐直了身子。
听故事,他就喜欢,特别是徐臻嘴里说出来的故事,基本上都挺玄奇的,而且他大部分都没听过。
这些年,不光是在家中博览群书,到了徐臻门下,诸葛亮也是日夜苦读,而且记忆非凡,很多故事与道理,都可举一反三,心思通明。
有时候徐臻还会带着他去听取荀或与戏志才的教导,偶尔也能从曹操那学到许多,但每次徐臻说故事的时候,都很新奇。
“我曾看过一个故事,有那么一个人,为报答主公赏识之恩,从出山其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其谋划方略,定大业之基,但其主不肯尽受其言,让他艰难困苦,往往有城池不可取,有兵马不可收,直到年近半百才有一席之地。”
“那时,这位年轻的士人已经饱经风霜,多年未曾休息,依旧还在出谋划策为其主公对付南北之敌,联合盟友,苟延残喘。”
“最终取得有山川之险的天府之国,才能得一地尚存,而好不容易如此,其主公却犯下大错,导致全军颓败,从此驾鹤西去。”
“此人又辅左少主,但少主不思进取,只求自保,他一人为了先主公之愿,多次兴兵攻伐,进而劳苦,退则屯田,夙夜兴叹,不得休息,最终还是累死在了最后一次征伐之中。”
“还想要靠七星灯等玄学来续命,虽未曾续命,却逼出了军中颇有反骨之人,为少主除却了后患,连死,都还在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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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生,自出山时起,到自己年迈身死,都是劳累之命,从未闲适过,而其实,他本身应该是躬耕于田土,享受收成之乐的。”
“孔明觉得,这故事说明什么?”
诸葛亮神情大动,脸上不断颤抖动容,双眸内满是崇敬的神色,感叹道:“得知己知遇之恩,当身心相报,不顾生死。”
徐臻敲了他头一下,沉声道:“说明该休息就休息,免得累死了成不了事。”
“世间真有这种人吗?学生认为有些愚蠢了。”诸葛亮苦涩的说道,他觉得这故事可能是徐臻现编的。
“真的吗?”
徐臻眨了眨眼问道。
“嗯,若说是大才,但此人明知不可为而为,逆天挽狂澜,最终却不得天时,以结局来说,当为蠢夫也,反正学生断不可能如此,行事应当顺应天道,方可无往不利。”
“对,那人是有点蠢。”
“君侯,到了。”
“好!”
司空参军府。
曹纯就在此处,有些事要徐臻并不放心,下意识的觉得光是安排这些还不够,但执金吾注定是走不离皇城的。
徐臻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笑道:“下次再和你说这个蠢材的故事。”
诸葛亮眉头一皱,总感觉师父这笑容里面满含深意。
怪怪的,难道我会错意了?
一辈子干一件几乎不可达成的事,是很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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