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县的驿馆之中。
刘备和两兄弟回到了宅院之内。
在内等待的孙乾、简雍等人迎了他们进来,糜竺则是留在了小沛,主持境内的内政大计,带着百姓春耕。
“主公,回来了。”
“怎么样?曹公说了什么?此次行军,可否让我们一同在豫州内建功?”
张飞眉飞色舞的拍着胸脯,黑面上笑容如花朵一样,“曹操对俺们是真的好,今日延席上剑拔弩张,俺还以为要打起来呢。”
“我看二哥都已经准备动手了!”
关羽乐呵呵的在旁,但是依旧保持了风度。
他做事,比起张飞来说要稳重很多,有些时候,张飞是脑子一热,就会直接动手。
但关羽不会,他会思索利弊,并且要权衡是否对大哥不利,做事若是产生了后果,该如何让兄弟脱身。
一旦思考清楚了这些,他比张飞更加狠辣干脆。
不过今日,他也觉得不对劲。
刘备则更是一脸忧愁,心中烦闷,一句话也不说的走到主位上跪坐而下。
明显还在沉思着什么。
是以刚刚说完话的张飞略显尴尬,快走几步到了刘备身前,疑惑不解的问道:“大哥,怎么还不高兴啊?”
“那曹操今夜所说的这些话,很明显是打算让你做豫州牧啊。”
“那日后出去,别人不都要尊称一声刘豫州,这多好!”
“你不会又打算不要吧?大哥,这若是还不要,那咱们这些年可真就不知如何立足了,难道还要再奔波向别处吗?”
张飞身子敦实,胡须浓密,肤色黝黑,此时急起来,像一头坐立不安的野牛。
眼睛瞪得极大,始终紧盯着刘备,怕的就是他说出一句不可接受。
这样一来,便是徐州牧也不受,豫州牧也不肯受,真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
即便是自己真的不慕荣利,那也要为麾下的文武想一想吧,这些徐州的商贾巨富,举家而投奔,难道什么都不求吗?
若真是如此的话,世间可没有多少如我等兄弟这等,不计报酬而死心塌地跟随之人。
“唉!”
刘备重重地叹了口气。
关羽此刻拉了一把张飞,略带斥责的道:“三弟,切莫要扰乱大哥思绪,此事等大哥细细权衡。”
“总之,是受还是拒,我等,自当都不弃也,遵循大哥之意,如是而已。”
“当今世上,若无大哥岂有我等今日境地,此豫州牧若大哥要任,我等自当跟随,日后若曹公怪罪,你我兄弟一同承担。”
关羽此时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只是思绪却无法条理分明的理顺个中道理。
他们这么一说,反倒是将孙乾与简雍两人说得不明就里。
“到底何事?为何你们会这么说?”
“二将军、三将军,你们倒是给我解释一番呐。”
孙乾哭笑不得,看样子今日宴会之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才会让主公心神大动,陷入如此艰难抉择。
此时,刘备展颜一笑,对两人道:“公右、宪和不必着急,曹公未必会推举我做豫州牧。”
“只是,今日听闻伯文曾向曹公举荐,于是今日才有此一说。”
“哦……”简雍听见这话,登时就明白刘备为何六神无主了,如此一来,他们日后和徐臻就真的是无缘了。
好不容易说好的亲事,如今正待徐臻去迎娶,刘备甚至还亲自下聘说媒。
现在基本上徐臻一句话就还回去了。
而且,据说徐臻从不举荐,绝不收受礼物,这份清廉,算是唯一用在了刘备身上。
这对于一个高洁之士来说,绝对是最后一次。
刘备若此时会因为徐臻举荐过他而高兴,那只能说明他并非是明白人。
很遗憾,刘备、简雍这些深谙人情世故,懂得外交口才之人太明白不过了。
“主公,也不必忧虑……”
简雍刚要劝几句。
刘备又接着苦笑道:“现下豫州这些贤才志士,宛若缤纷鳞鱼,都游入了曹公的池中……宪和你难道不知,我即便做了豫州牧,也只是为曹公在治理。”
“这官位,若是真拿了,好处唯有得名望,但人情已清,还要徒耗数年在豫州,为曹氏卖命……我理政又非是酷吏,必会竭尽全力,可我——唉!”
刘备感觉这一次来,当真是走进了死胡同,被曹操拿捏出一方桎梏,挣脱不得。
而偏偏这豫州牧的名头,他又不得不拿!
唯有拿了,才能称之为一方诸侯。
这话说出来,简雍和孙乾当即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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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如此,真的进退维谷了。
最无奈的是,若是此次不来豫州,而是一直在小沛驻守,准备内政,也同样是毫无建树。
“唉,诸位不必多言,”刘备立身抱拳,强颜欢笑,“若是曹公将豫州托付于我,我必当尽我所能,令百姓富足,至少无愧于心。”
“至于日后如何,一切都自有命数。”
刘备此时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恢复了平静。
此时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有一个念想。
并非就会如此埋没在豫州,或者逃不出曹操的掌控。
若是不行,还可弃掉一切,再向南而去。
他的内心深处,还深埋着徐臻曾经告知他的那个名号。
卧龙。
……
“太守!不要再卧着了,那几名长者等着呢!”
“不去!就卧就卧!我就是卧龙!
一个合格的卧龙,就应该子时睡觉!清晨再起。”
汝南城中,徐臻已经侧卧在了卧榻上,伸出一只手对着地面指指点点。
同时嘴里还很不耐烦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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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别劝了。”
徐臻根本没兴趣,并且翻了一个身。
“孔明关门!”
“喏。”
诸葛亮无奈的对典韦拱手,心里当然哭笑不得,“还卧龙……”
他心里滴咕着,这名号可真难听,一听起来,怎么都感觉是个好吃懒做之辈。
“唉!”
典韦白了卧榻上的徐臻一眼,转身出门去,同时挠着头,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诸葛亮弱弱的叫住了他。
“典叔。”
“诶?”
典韦回过头来,看诸葛亮在房门之内露出个头来,小声的道:“典叔,此事并非是太守任性。”
典韦眼睛一瞪,“那你是说我无理取闹?你就只向着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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