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可有什么情报?”
徐臻表情郑重,直视曹昂的目光,干脆利落的道:“没有。”
“这是论断。”
曹昂眨了眨眼,战术后仰……
父亲,这个我真的学不来。
太可怕了。
又是这句话,论断……意思就是,猜的是吧?
曹昂陷入了沉默之中。
兄长,您这让我怎么学?!
“总得,有些根据吧?”
曹昂试探性的问道。
徐臻思索了许久,眉头紧锁,仿佛遇到了极其艰难的抉择,最终道:“玄学,推算出来的,昨夜星宫南移,有将星——”
“好了,我信。”
曹昂当即打断徐臻。
若是说玄学,他就更加不知道怎么和徐臻商议了,但是内心也真的敬佩徐臻,居然用这种理由来搪塞的时候,不光可以说得煞有介事,还可以表情镇定,诚恳不已,好像自己都信了。
“那,就以此关隘为主,派出哨骑打探消息?”
“不错!”徐臻点了点头,笑道:“如此一来,我们自南向北行军,便可不易被人发觉。”
“如此主公可用少量兵马去迎天子,至南关而下,便拐入豫州,到时候那些将军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若是在此处再埋下一支虎豹骑精锐,还可迎头痛击追兵。”
曹昂眼眸忽然晃动,一下子恍然大悟了,原来真正的排布在后头,论断那张济是最难的一环。
若是张济真的离去,此地可令虎豹骑占据,之后要迎天子简直是十拿九稳。
“这样,子脩你写一封书信,告知老太爷。”
“阿翁?!”
曹昂又愣住了,跟他有何说的呢?
“请老太爷可以着手准备在许县购置宅院了,将当年皇宫旧物,先帝所赐曹氏的物件,都可放入其中,供天子居住。”
“兄长的意思是,天子最终会去许县?”
“不错,”徐臻神秘一笑,“昨夜夜观星象……”
这话一出,不远处安静坐着的诸葛亮都摇头了。
又开始了。
曹昂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大为苦涩,连忙打断徐臻,“不不不!
绝对不是夜观星象出来的。”
“兄长你教一下啊,怎么判断的呢?!”
徐臻哈哈一笑,捏了捏他的肩膀,道:“不必着急,等真是如此结果,我再一点点教与你。”
“这……”
曹昂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到脸色憋得涨红,学个屁!
兄长所知道的情报,从不隐瞒我,而且有什么想法都会第一时间分析商议,这一年来的确是宛若师长。
待我绝无半点隐瞒,说倾囊相授也不为过。
为什么我就是猜不到呢!?
他什么都教了啊!
是我天资鲁钝,实在无法想到吗?!
这一瞬间曹昂人都已经懵乱了,甚至心思还有挫败感,但急切的就是,他非常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怎么论断出来的!
“不要多想,若是真可成,我定然告知你。”
徐臻收起了笑容,揉了揉曹昂的脑袋。
曹昂苦笑着,拱手而下,“兄长之才,真是令人望尘莫及,子脩所学还需太多。”
“没关系,”徐臻坐直了身子,柔和的笑道:“子脩还有数年可学,时日还有很长。”
这一两年来,徐臻身边都有品性极好的良友陪伴,若是日后真的分别,其实心中也并不好受。
人之一世,还是要有三五个能时常互懂的挚友,否则太过无趣了。
曹昂执礼而拜,前去军营传令,他身影消失在徐臻视线后,徐臻当即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再也不装逼了!
我特么拿什么教他?
我也分析不出来,为何张济要撤,天子要去许县。
只能以地利人和为主,但说出来理由太过稀松平常,人家能信么!
“太守,不至于……”诸葛亮听闻清脆声,忽而惊讶抬头,发现太守是垫了一只手在侧脸上打的。
甚至垫的还是手心。
啧,不愧是您。
……
三日过去。
汝南军报送到了颍川之中。
曹操当即大为赞赏,并且直接开口夸赞了曹纯与曹昂之功绩。
徐臻独自书写的一封书信中,明言汝南内政事,皆由子脩独自推行,政令井然有序,民心可依。
春耕屯田之事,已推及全境,在秋日若天公作美,汝南定然可得粮食,即便欠收一样可用河鲜充饥,令成途径。
让曹操颇感欣慰。
“让子脩去跟着伯文,当真是对的。”
曹操越想越觉得舒适,当真为明智之举。
再加上,徐臻领军之后,立下战功的名声传扬,如今士人求入仕太多,寒门与白身最为奋勇。
门庭若市也!
曹操岂能不高兴,此一计,不过是让伯文得领兵而已,但却得了豫州士人之心,而伯文又可带兵,以养虎豹骑百战百胜之势。
一举数得。
“汝南如此建功,豫州几乎已经稳固,我看已经可以再分派人手了。”郭嘉当即拱手,“不必再等完全之事,趁春耕时节,命各地推举官吏,安排至豫州便是。”
“至于豫州牧,也可定一人来理。”
他话音刚落,门外宿卫刚好踏入门槛来报。
“主公,刘玄德自小沛而来。”
曹操微微一笑,对郭嘉道:“这位玄德老弟,当真是快也。”
郭嘉稍稍欠身,方才的话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若是没记错的话,刘备曾经被人推举为豫州牧过,但从来没有到任,也在当地没有任何势力,只是挂了一个名头。
而那个推举之人,现在已经被赶到扬州寿春去做冢中枯骨了。
推举的缘由自然也无他。
无非是让刘备也卷进来罢了。
用心不光彩,但现在这处境,刘备又来到此,其意似乎颇为耐人寻味。
不过……
郭嘉偷看了曹操一眼,发现他脸色毫无难处,腰背挺直大有雄风在,向来心里已经早有决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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