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南北必有一战,如此盛况,陈氏若不参与其中,岂不是错过一桩大战?”
“不错,”陈群年纪远不如荀攸,所以表情极其虚心,“在下愿辅左曹公,我父亦然。”
“好。”
荀攸当即点头,松了口气。
一夜相谈,算是不负主公所托了。
不过却也不是他一人之功,以徐臻之战功,主公之声名,加上多次礼贤下士到家中拜会为主,令两父子早以有所感激之情。
如此才有顺理成章,劝戒陈群入仕。
“好,既如此,我也不多留,长文明日可去面见主公,我当即去复命,至于颍川守,就请令尊,代为任之。”
“若真可迎奉天子,日后主公必当请为三公九卿。”
“不敢任也,先生谬赞了。”
陈群深鞠一躬,送别荀攸而出,在门外眺望了许久,胸中一口气却如何都抒发不了,只觉得心里颇为有些复杂。
这一入仕,日后路途就没那么简单了。
曹公兼具仁德与王霸,已有帝王之相,此话虽绝不会与外人道,可陈群初见之时,就已经感觉出来。
若是日后声威更盛,如此气质与心胸只会越来越重。
恩威并施者,令人捉摸不透,心思难猜也。
而自古伴君者,无不是如履薄冰,再加之曹公功绩甚大,与汉室恐怕迟早还会有冲突……
天下,落于谁手,尚且还未可知。
……
汝南军营内。
徐臻与许褚脚下已经湿透,全是泥泞。
两人回到了主帐之内,正脱下轻甲,换上别的衣袍,同时徐臻从床榻之后拿出了木桶,又叫人许褚也找了一个,去集水处打水。
管道与蓄水的阀门,基本上蒲风会随时带着。
再用铁锅烧热水洗脚。
“您亲自去打水?”
“呃,是,习惯了。”
徐臻面色丝毫不变,其实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
等我刷够了,一定找八十个美人日日夜夜服侍我。
日后连拉屎都不带自己动一次手!
“这……”
许褚陷入了迷茫。
两人随着换防的一支兵士在排队取水。
他就这样一直盯着徐臻的侧脸,终究是敬佩不已。
自己在家族之中,聚数千勐士,被人尊称大兄,任由差遣,此为豪气所换,是以许褚在劳累之时,也会让人帮忙服侍。
不过只是偶尔,他平日里本就已经在极力克制。
而今日,光是巡营与听取军情,安排驻军诸多事宜,就已经足足三个多时辰没能休息了,此时更是到了深夜疲乏之时。
白昼太守还亲自上阵厮杀,如此却不见疲态,自己排队打水。
如此劳苦方可得名望,怎么能不令人敬佩。
取完水,徐臻等待烧热之时来了骑兵,那是出去探哨之人深入汝南城外,得消息之后立刻来报。
徐臻原本正在泡脚,此时下意识的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就跑出去,跑了几步地面太冰了,直接又跑回来伸进桶里。
嘴里滴咕着:“真牛逼……原来这事儿也不是谁都能干。”
许褚愣了愣,“太守说何事?”
“哦,没事,想起高兴的事情。”
徐臻等待片刻,骑兵纵马到近前来,单膝跪地抱拳道:“太守!已经探明了,汝南城防备空虚,葛陂黄巾未曾逃回城内。”
“好,那应当是今日布下的追逐之计成了。”
徐臻展颜对许褚笑了笑,“接下来,交给子和兄长便是。”
“闵真,你立刻去找子和兄长,告知他可连夜出兵围城。”
“让子脩为副将跟随前往,典韦听从他调遣,另外,让孔明来我帐中准备安歇。”
“喏!”
探哨当即回头,大步流星走去值守的骑兵处,转述了方才徐臻的命令,不多时骑兵奔出,朝着外营而去。
很快大军宛若滚滚雷声,战马不断迁出,步卒兵士同样整齐列队,肃杀之气遍布全军。
许褚看得一脸茫然,扫视了整个军营的之后,十分不解的追进了帐中来,疑惑的问道:“太守,您不去?”
“不去,我要睡了。”
徐臻打了个呵欠,合身躺在了床榻上,知道许褚心里还有疑问,于是侧身过来面对着他,一只手撑住了自己的脑袋。
笑道:“仲康,我向来如此,到子时定要安睡也,若是鏖战我自然会去。”
“但今日上午在安排之时,早已料定此事,我与子和兄长商议,分兵追击逃散贼寇,不可令其回到城中,又派人打探城内排布。”
“既然探哨已经可到城下,说明他们并无防备,无人能猜到今夜会袭城,葛陂黄巾本就无主将,首领更是在古城前早已被斩杀。”
“如此恐怕可招降,汝南城应当唾手可得。”
“无需担忧,你若是劳累,也可睡去,或者要立功的话,命典韦来宿卫,你随子脩他们去攻城。”
许褚顿时身子一振,收起了略微呆滞的目光,站得笔直,沉声道:“不不,小人守在帐门外,定不会让太守有虑!”
他心里十分骇然。
大战前夕还能安稳睡去,更可怕的是在此之前,他好像就已经为这一觉……排布了许多。
但不可能真的有人是为了能按时睡觉,所以计划如此深远吧?
世间还有这种人?
这时,远处一年轻儒生一路小跑而来,眉清目秀,气质儒雅,到帐前对许褚施了一礼,道:“在下诸葛亮,字孔明,是太守的……关门弟子。”
“好,小先生请……”
许褚方才也听到了,让了一个身位出来,而且此前在巡营的时候,徐臻也遥遥一指介绍过,所以大概认识。
诸葛亮进去之后,转身再面向许褚,微笑躬身,道:“将军辛苦,在下,在下关门了……”
说着他放下了大帐的门帘。
许褚一下战术后仰,嘴角勐然抽搐。
“哦,这么个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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