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与现实的隔阂之渊，幽幻与真灵的交织维度，来自维系存在的纽带拉扯着一个超然独立于真实之外的灵魂。

这是一个连因果都无法干涉的存在，这个存在他——他伸了个懒腰。

古羲睁开了眼，映入目中的是无尽黑暗。

“亮起来”

他说要有光，于是这片黑暗中点亮了光辉，映照出波纹的涟漪。

当然，这只是特效而已，是古羲把那个面板召出来了。

这个光辉只有他自己能看到，透过银色光泽的面板可以看到他的四面都是无尽的水，现在他正处在极为深邃的海洋中，连阳光都无法穿透进来。

这里是一处位于大洋中的海沟，并且它将在未来变得更加深邃，成为后世中最深的大洋海沟。

古羲就是沉睡在这数千米的海底中，在数百个大气压强下安然入眠至今。

而现在，一个讯息将他唤醒了。

他的目光落在面板上六个光点中被他标记为【青龙】的光点上，此刻这个光点更在迅速的黯淡下去。

不过在其周围还有一些极小的光点组成一片光晕，那些应该就是青龙繁衍出的种族，古羲猜测。

现在这片光晕上不断弹出一行信息——【初级文明完备】

“那个小家伙，已经繁衍创造出一个初级文明了吗”

初级、低级、中级、高级……

文明程度也有等级之分，当有基因创物衍生的文明进入完备状态面板就能检测到，这初级便是踏入真正可称之为“文明”的第一阶段。

“不过……”

古羲查看了一下这条讯息里包含的更精细的内容。

“为什么判定机制是龙族创造了第一首乐曲呢？这是什么个逻辑……”

创造文字、制造工具、懂得用火……这些被人类视为文明诞生的关键事件都没有成为判定机制，反倒是这第一首曲子落成触发了文明定级。

“是因为艺术吗……”

古羲自语道，是因为当一个种族里出现了这种超越纯粹的生存需求的精神造物后所以才被认为真正踏入“文明”领域么。

他伸手向那即将暗灭的光点指了过去，轻轻地触碰在上面。

下一刻，斗转星移周天变幻，从古羲的角度来看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而周围的环境在急速变化，瞬息间他便来到了龙城，来到了那座为他而建的神庙。

或者说，是他把整个龙城，整片大地“拉”过来了。

这就是维系着存在之力的纽带，通过变换坐标可以瞬间来到任何一个造物身边。

垂死的老龙，已然快闭上双眼了，但就在这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刹那，他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睁开了双眼。

调动着最后的生机强迫自己的意识归位。

而后，他便看到了那尊身影，高远、宁静、缥缈，一如从前那般丝毫没有变化。

也正如他所说的：神，是绝对的存在。

“龙神——”

青龙昂起了脑袋，苍老衰弱的声音嘶哑得喉咙中传出，晶莹的液体从他凹陷的眼眶中溢出。

有着无上威严一切智慧之龙的始祖，从未低头、绝不可能哭泣的龙之王，此刻老泪纵横，像是个迷失多年终于找到归家之路的小孩一样落泪了。

目睹眼前横卧的垂暮巨龙，古羲也不禁心有感慨。

自从成为这种虚实之间的存在后，时间对他而言早已无形无质无所感，可是生存在世间的生灵不一样。

他们在真切地度过每一分每一秒，所思所感也都会随着时间刻下一道道更深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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