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直线飞越荒无人烟的土地,荒废的城市、村庄、郊野都被空中的薄雾笼罩。
林终一开始还带着一点第一次坐飞机的兴奋,但很快就看腻了这副景象,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看不到哪怕一个人影和车辆,只有一次他隐约看到了一头四足匍匐的深渊生物在野地漫无目的地游荡。
但芙兰看起来还算比较新鲜,一直盯着窗外看。
“Bro,你应该很少到庇护区外面来吧?”无面依然兴致勃勃地在跟他闲扯。
一开始林终担心他驾驶分心,不怎么想接他的话茬,不过后来发现对方驾驶得相当娴熟,而他也确实有些无聊,便开口闲谈了起来:“十八区刚成立的时候我就住进去了,那时候我还没到十岁。成了猎人之后才从庇护区出来,但基本上只是直接走官道开到污染区里头去干活,荒城之类的地方一次都没去过。”
他之前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庇护区和污染区两点一线,这年头庇护区外面就是无法地带,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庇护区的居民不会想离开庇护区,更不想和那些荒野客打交道。
“童年在庇护区度过啊,真是幸运,羡慕死了,我和后面那个搓衣板都是荒野孤儿呢。”无面说。
“你不算吧,你亲生的爹妈也不一定死了,只是养不起你把你卖了,我爹妈才是真的早早的死了。”阿夏插嘴。
“那也算是失去了爹妈,而且我记得你好像很快就被人收养了不是吗?”无面说。
“我也听说你好像是被感染者收养的?”林终也向阿夏搭话。
“嗯,我当年认了個姐姐,是个感染者,后来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阿夏看向窗外,看起来被勾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
“我就坎坷多了,我被人贩子卖给了一伙军阀,被训练成童子军,后来我偷武器逃了出来,自己在荒城谋生。”无面继续讲述自己的过去。
“我记得阿夏不是说你有个养母吗?”林终问道。
“我家老太婆是在那之后碰到的。有两伙人在荒城火并,那时候,战斗完了我去捡尸体上的东西,她亲儿子也卷进火并死了,正恍惚呢,看到我在翻一个女人尸体,还以为我是刚没了妈,不知怎么的就跟我搭话,让我管她叫句妈就把我当儿子养,我心想还能有这好事?当场就认了!”
无面说这沉重的话题语调还是一如既往地轻佻嬉笑,仿佛在八卦别人的过去。
这是什么比惨大会?林终心想。
“Bro你家里情况怎么样?”无面看向林终。
“我阖家欢乐,谢谢。”林终面无表情地回道,“父母都是前些年得病走的,虽然都只有五十多,不过在这年头这寿命还算是过得去了,我成了猎人之后,也姑且让他们享了几年福。”
和无面还有阿夏相比,他的过去有些乏善可陈,虽然出生在混乱的年代,不过各自有一技之长的父母还是保障了他最基本的生存,第十八庇护区刚成立父母就争取到居住条件,在那之后他们的生活其实一直都挺安稳。
“哈哈,bro你这平平无奇的经历,在故事里当不成主角的啦,也难怪阿夏以前老说你是温室出身的公子爷。”无面大笑起来。
“影响团结的话不要说,要不是你在开飞机我肯定给你一棍!”阿夏骂道。
“活在温室里也没什么不好,这年头能在庇护区里待着谁会想到外面去呢?”林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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