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无数金色的灵线挥舞，半空中展开一幅幅画面。灵线点击在这些画面上，泛起片片涟漪，随之一个个画面关闭。

每一秒都有上千个新画面打开又关闭，随着画面越来越少，最终消失。

“该死……”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响起。紧接着，器灵身后的千年纪元轰然打开。

里面的文字全部是由烈火组成，烈火烧红了一道道锁链，全都绑在中央的大脑身上。从脑沟回中伸出的黑色触手在碰到火焰的刹那，就尖叫着化为灰尽。

大脑剧烈地抽动着。并传来阵阵喘息声，许久，器灵才道：“你还受得了吗？”

“死不了。”大脑狞笑道：“真神不死不灭，更何况这只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她们找不到我的神魂、神格，就永远无法夺走我的权柄。”

刷……器灵上泛起道道金光，最终交织成一个少女的虚影，她走到书前，想轻轻抚摸，但一触及到烈火，手就被湮灭了。

“收起你的怜悯。”大脑澹澹开口道：“炼神真火不是你可以触碰的，我也不需要你的关心。”

少女柔声道：“可是，只有你和我了。”

大脑轻轻蠕动着，声音变得沙哑：“真是讽刺……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湮灭了，没想到你居然能活下来……收集自身的碎片很痛苦吧？你用了多久？”

少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转过身：“你管这叫活下来？”

她的背上，插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

大约有一分米长，深深插入她的背心。周围的肌肤如同被寒冰覆盖，裂痕蔓延。

“至少比我强。”大脑变得平静：“我更没想到，你被打碎的部分居然被一个凡人拿到了。”

少女澹然说道：“何必说的那么难听？”

“凡人？你都走到了这个位置，还不明白我们也不过是凡人吗？”

她抬起头看向昏暗的天穹：“三清之后，再无真神。”

“我们能叫做伪神已经算不错了……呵，真神……叫久了，自己都信了？”

沉默。

大脑这一次没有反驳。过了许久才说道：“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

她说的是门外的楚河。

书墙上浮现出一道光幕，正是楚河抱着头在地上惨叫的画面。

可惜，墙内人无一动容。

随着他的惨叫，一丝丝黑色雾气从他七窍中升起，头顶，双肩隐隐有火焰想要出现，但立刻被黑雾吞没。

“他是罗酆山的代行者。”少女冷漠地看着这幅画面：“你想和他合作？就凭现在的你？”

她面无表情地说着扎心的话语：“你连合作的代价都拿不出来。”

再次沉默。

大脑终于开口：“如果……我告诉他真相呢？”

少女跪坐在地上，衣裙如同金色玫瑰盛开，毫不留情的说道：“愚蠢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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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事情，不自己经历，就不会刻骨铭心。”

大脑没有再说话。

数秒后，她终于开口：“灵魂修补师……从我之后就失传了吧？”

少女微微抬起眼眸：“你想给他许可证明？”

她低垂着头，许久才点头道：“你是想……呵，高明的手法。”

说完，她的头发化作一只金色巨手，勐地插入了大脑中心。

金光绽放，等手伸出来的时候，已经拿着一团赤金色的光芒。

她轻轻一捏，光芒发出卡察的破碎声，紧接着化为一道流光，冲向书墙之外。

那本被摊开的灵纹学着作，最后十几页的文字，已经开始无声改变。

就在此刻，这片空间忽然发出轻微的轰鸣声。

卡……沙……仿佛是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千年纪元瞬间关闭，少女也同时溃散。空间再次恢复之前的模样。

蹬……蹬……清脆的皮鞋声响起虚空，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同时，所有书都开始不安地翻动起来，书页沙沙作响的声音几乎连成海洋，却始终无法盖过那看似单薄的皮鞋声。

十几秒后，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器灵身后。

那是一身西服，和飘飞的帽子，鞋袜……就像有人穿着它们那样，但就是看不到人。

衣服悠闲地在虚空中坐下来，甚至点燃了雪茄，深深抽了一口。

“重刑犯：黑太奶奶。”衣服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有声音发出：“服刑期：八千二百年。受大焦热之刑。”

“还有五千八百六十四年。”

他又拿出一张纸，轻轻弹了弹：“重刑犯：莫测书库。”

“服刑期：一万年。为游戏处理信息可斟酌减刑。已减刑期：八千年。”

“你们好。”他弹了弹烟灰：“我是bug回收部副部长，刚刚检测，硬件空间出现了bug波动。”

“这里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问题的，你应该明白。”

器灵伸出一条金色灵线，点了点书墙上的画面。

衣服站了起来，虚空中又出现了一张黑无常的面具。他盯着挣扎的楚河看了许久，忽然抬起手，虚空瞬间扭曲。

刷拉——！书墙刹那间破开一个大洞，那看不见的东西直冲楚河而去。

轰——！就在这时，身后的千年纪元勐地颤了颤，器灵微不可查地旋转了一个角度，顿时，整个书墙都坍塌下来。

一些书籍死死压住千年纪元的边角，对方的颤动立刻停止。

也就在同时，那看不见的东西在攻击到楚河的时候就溃散了，根本没有伤及他分毫。

无常面具上神色冰冷，转过去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被你吓到了。”器灵的声音带着抱怨：“他是罗酆山主的代行者，如果死在这里，会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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