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十重境界
陆苓不知该从哪里替自家兄长反驳,索性作罢,只道:“我不要。”
聂英耸耸肩,道:“不要就不要,我当纪念品,来皋兰风氏昆仑山一游,不带点东西回去怎么行?”
陆苓颦眉道:“要带,就带风仲羲或风棋的脑袋。”
聂英惊讶得夸张一脸,扬唇道:“嚄!陆苓,没想到你也会说这种话啊!不错不错,真叫人欣慰哈哈哈!不过你想要的那两颗脑袋,我是没法替你取来了。”
止了止语,他又叹道:“我还跟蓝臻羽说啥来着?那老子就杀了那该死的东西活着走出去?想想就觉得可笑。这挑战性比风棋高多了!”
静默片刻,陆苓缓声道:“如果出不去,你该如何?”
聂英没想太多,道:“出不去我该如何?还能如何?与你一起跟旁边那些尸体作伴啊!多不孤单啊!可惜哪,若是名女子陪我,倒还能成一段佳话。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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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邪邪一笑,接着道:“也能一亲芳泽,享受云雨之乐。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啊!”
他早料到陆苓会说什么,果不其然。
“下流。”
其实真要让聂英选一人来陪葬,最好是毫无关系的路人,他宁可拉素未谋面的无辜路人下水,也不愿有亲友相陪。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聂英饿得饥肠辘辘,除了绵绵雨声,就属他肚子叫最吵了。
陆苓闭目养神,脸色在昏黑中仍旧惨白。聂英也好不到哪去,血流得太多了,叫他有些神智不清,他平躺下来,视线之中除了微光便是漆黑,道:“陆苓,我知道你需要静养,不过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我觉得好困。”
陆苓道:“你不能睡。”
聂英用力闭了闭眼又软软撑开,道:“我也觉得我不能睡,我睡了你可多孤单啊?”
他说得倒是婉转,但陆苓是明白的。聂英又道:“我忆起你弹的曲子,我回去偷偷练了几回,可有一段老是不对,但我说不清是哪儿,现在也没力气吹与你听就是了。”
他右手摸在洞箫上头,想握紧却使不上一点儿力。
静默片刻,陆苓睁眼,道:“那只洞箫,可有名字?”
聂英愣了愣,侧头看去,浅笑道:“敢情你不知道。有名字,九重箫。”
陆苓道:“为何?”
聂英仍是笑道:“十重境界九重箫,第十重便是飞升成仙,我不乐意啊。可我也不愿屈作凡弱,所以我要当最厉害的凡体肉躯!保我珍视之人平安!”
修仙之人不乐意飞升成仙,于陆苓听来甚是新奇,却无不解。不如说,确实为聂英作风。
沉默片晌,聂英道:“那你的琴,怀幽琴,又为何起此名?”
陆苓道:“没为何,字面上的意思。”
聂英思量片刻,点了点头,道:“好吧,确实与你符合。哎,害我又想起咱俩的剑……陆苓,你是不是早知咱俩的剑是一对?”
陆苓只是轻应一声。
聂英霎时蹙起眉头,嫌恶一脸,道:“难怪你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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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苓真想说不是这个原因,但为避免被问那是什么原因,他选择沉默。
见他不理睬,聂英平面,又道:“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出去之后,你可别继续讨厌我了。”
陆苓原想说考虑,脱口前顿了顿,改言道:“看你表现。”
聂英大惊,这回答简直新奇,他噗嗤一声,道:“你标准忒高了!我这人嘛,全身上下表现最好的就这张脸了!对了,之前聊过的,你能瞧出我这桃花眼儿,那你觉得我这脸儿又如何?”
“……”
陆苓真真不想答话,但这儿就他俩,他一直不答好像又不对,且聂英就希望与他说说话。陆苓心内大叹,道:“还行。”
聂英噗嗤一声,正要发笑便当即捂住了嘴不让自己笑出来,一唪又得疼了。憋了一憋,终于缓下,唇角却仍扬起,道:“你能不能有些新词儿?亏你还问道首位,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先生夸誉,天下赞赏,却一点新意儿也没有!再给你一次机会吧,你觉得我这脸儿如何?”
陆苓眉间闪过一抹沉凝,道:“不如何。”
聂英唇扬霎消,愣了一愣,又是噗嗤一声,捂嘴笑道:“你行哈哈哈!你还是说还行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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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苓不语,方才不满回答,改了一个,又让他说回去,难伺候。
当聂英的笑声变成哀号,陆苓才看了过去,道:“很疼?”
聂英抱左臂,皱起一脸,道:“疼,当然疼。不只胳膊疼,心也疼!”
陆苓惊了一惊,蹙眉急道:“内伤发作了?”
见他这般认真,聂英忍俊不禁,实在憋不住,大笑道:“不是、不是哈哈哈哈!我不是那个意思哈哈哈哈哈!”
他还想解释更多,但实在说不出来了。聂英刷的一下坐起身,又是按着胳膊又是捧腹的,唪声不止。
陆苓眉头深锁,没明白过来,也没多想是何意,倒是更关心聂英的伤势。他勉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自个儿的情况比他所想好多了,道:“别笑了,笑多又疼。”
聂英笑得眼泪都挤出来了,他扭头看去,却是一愣,脏兮兮的碧春如云裳无袖,堪堪滑落,露出陆苓精实干净的胸膛。可聂英愣完神,又是噗嗤大笑:“断袖哈哈哈哈哈哈!”
陆苓两条眉毛都挤在了一块,他这次倒是理解了,外衣无袖,是被他自己断了,他低声斥道:“瞎无聊。”
聂英抖着双肩,实在缓不过来,笑道:“哈哈哈哈陆苓,方才给你喂药的时候太慌了没仔细欣赏,现在一瞧,你身材可真好哈哈哈!看得我春心荡漾,你瞧,花儿都笑开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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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苓不得不在心内赞一赞聂英,真的很会玩弄字眼,甚至不吝拿自己作文章。不过,春心荡漾这句,实在太恶心了。
当桃花眼儿笑成弯月,泪珠似晨露,清透明润,微弱火光照在上头,映出水盈浅浅。这时,陆苓脑儿里冒出两个字:
好看。
等聂英笑累了,脸上也挂两行泪了,他顺了顺气,道:“老天,好久没笑这么过了。有趣有趣,陆苓,你可真有趣!”
这对陆苓而言可不是夸奖。他凝了凝眸,道:“也就你一人会说有趣。”
聂英怪笑道:“才不!你哥也说过你有趣!”
陆苓神色闪过一丝吃惊,被聂英瞅个正着,他又笑道:“你自个儿不觉有趣,旁人看了才觉有趣啊!”
陆苓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无赖。”
聂英嘿嘿笑道:“我还无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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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苓浅叹一气,又想他喊三无了,他偏不喊。看着聂英凑脸过来,他伸手拍了上去,硬是推了回去,道:“我染疾,你别离我太近。”
聂英使不了多少力,自然是被乖乖按回,他欣然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听过不?”
陆苓沉声道:“听过,但我没受伤。”
聂英道:“行行行,拗不过你!你躺下吧,地板都凉了,要不我给你暖暖?”
陆苓摇头道:“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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