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观里。
儿臂粗的高烛上烛火跃动,旁边硕大的丹鼎里云烟升腾。
贾敬一身澹青色道袍,静坐在蒲团上默默诵经。
下方跪着贾蓉,恭声禀道:“昨儿父亲同荣府的两位老爷、琏二叔、琮三叔一起,去族学里看过了,众小子们着实不成器。
便商议外聘两位先生,设了考核奖惩的法子,另外念着代儒老太爷年岁大了,就叫他以后只管族学里幼童的启蒙识字。
父亲因此事特遣孙儿来知会祖父一声……”
贾敬依旧闭目诵经。
过了好半晌。
才澹澹的开口道:“凭他们处置就是了,告诉我这个出家人作甚?”
见其依旧跪在那里不语。
贾敬又吩咐道:“你且去罢。”
“是。”
贾蓉恭敬的磕了头,起身告退。
……
另一边。
贾赦的外书房。
贾赦看着端坐在面前的贾琮,笑道:“你二叔这人好面子,是个实实在在的官迷,一旦事情涉及到名声官职,那叫个锱铢必较。
此番宝玉的事情闹出来,估计足够他提心吊胆好几天了!”
说着忍不住又笑。
贾琮也笑,“上回元春受封贵妃,他能在被太上皇召见的时候,分清其中的轻重缓急,已经叫我很惊讶了。”
“他可不是贾王氏,还是有些脑子的,虽然有时天真了点,但本质并不坏。”
说到这里,贾赦似是想起了什么。
深深的叹了口气。
…………
日月轮转。
不知不觉中月余光阴过去。
眼见着中秋临近,朝堂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兴起了当今欲恩准妃子归家省亲的传闻。
这日晌午。
贾琏自外面匆匆回来。
因团圆佳节临近,凤姐早忙的没有片刻闲暇,可听见离家月余的贾琏归来,仍少不得推开诸事,拨冗接待。
因房内无外人。
凤姐便笑道:“当家的一路风尘辛苦,小的昨儿听见小厮来报,言说今日大驾归府,略预备了一杯水酒掸尘,不知赐光谬领否?”
贾琏连连拱手,笑说:“岂敢岂敢,多承多承。”
随后平儿领众丫鬟参拜完毕,献上茶水。
贾琏在椅上坐定,遂问起别后的家里诸事,又谢凤姐的操持劳碌。
凤姐故作委屈,道:“你也知道咱们家的这些管家奶奶们,那一位是好缠的?错一点儿他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儿他们就指桑说槐的报怨。
‘坐山观虎斗’,‘借剑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油瓶不扶’,可都是全挂子的武艺。
我整日劳心费神的,真个是一句也不敢多说,一步也不敢多走,略有些事情便吓的连觉也睡不着,生怕给当家的你丢人!”
贾琏听得嘴角一抽。
上边这一出出的,说的是你“凤辣子”王熙凤吗?
贾琏也不去戳穿凤姐的话。
反一本正经的忍着笑意,配合道:“那这段时间以来,实在是辛苦夫人了,今儿我必须得好生敬你两杯才是!”
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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