赩炽小心翼翼的把长生的脚放在鞋子上,抚裙起身,去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装点精致的盒子。
她端端正正的摆在长生的面前,说道:“公子,这是赩炽这些年演出攒下来的所有积蓄,都存放在这里了。”
长生看着少女认真而又腼腆的娇颜,问道:“这些给我做什么?”
“今天是公子最后一次来绣春阁了,再过半个月公子就要在京城中成婚了。这些算是……赩炽给公子和黎衣姐姐随得份子钱。”
长生想到了什么,身子僵硬。
他终究没有伸手去接过那个盒子,因为他想要的问题都已有了答案。
赩炽的声音也小了下去,软软糯糯的问道:“公子……不接吗?”
长生看也没看,冷声答道:“我又不是五百年前的顾长生,不会傻到去接这份份子钱的。”
赩炽的眼光黯淡了下去,她像是早就料到长生会做出此等举动一般,静静地站在少年的身侧,一言未发。
顷刻间,楼里的东西化作光斑星点,在长生的视界里飞快消逝。
唯独长生及其身边的这几寸的地方仍旧维持了屋中的原貌,未曾出现任何异动。
长生凝视着黑暗深处,双手在椅把之上紧紧握拳。
不多时,指甲便刺穿了皮肤,流下了殷红的鲜血。
“黎衣,这女人为什么连你都不放过?”
赩炽眼擒热泪,在长生的侧方跪了下来,磕头说道:“恩公请不要责怪黎衣姐姐,是赩炽求姐姐这么做的。”
长生冷声道:“你少为她开脱了,这世上有谁会心甘情愿的以血炼剑?以血养剑?你把魂魄封在这破剑的剑身中,忍受了五百年的光阴蹉跎,难道就是为了把自己变成一把剑?”
长生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若黎衣站在他的身前,他剜其骨,喝其血也难解心头怨恨。
当他见到被赩炽称作是“积蓄”的盒子后,终于意识到了最为关键的事情。
赩炽身为天生剑体,本就是千古难寻的血剑材料,黎衣又怎么会忘了她?
自己当年把她送到绣春楼,让楼里的嬷嬷教她求生的技艺,为的就是给她一条平平安安的凡人之路。
但在自己意识沉沦的五百年里,赩炽并没有就此消失,反而化身成与她息息相关的红十一娘,住在了京城旁的花船上。
她用一柄神剑给天下人布置了一道道试炼。
可这道试炼说是布给天下人来闯,但其实是专门为长生一人准备的试炼。
从那扇门后的破屋开始,除了他长生,就再也没有人能走过赩炽姑娘的心防。
最后那盒“份子钱”,真身应该是这柄神剑的控制权。
只要自己接过她的礼物,赩炽最后一缕残魂也会铸于剑中,彻底归于沉寂。
毫无疑问,这熟悉的布置与他那场持续了五百年的红尘大梦如出一辙,一定又是出自黎衣的手笔。
长生怒不可遏,问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诓骗你?骗你做出了这种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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