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也是修士,自然知道武者只修命不修性,对付茹毛吮血的妖魔还好,可一旦对上拥有神通手段的山水神灵,无异以卵击石。”
“奈何只有我一人的话,不免有分身乏力之虞,那些武者毕竟修习真气的时日尚短,一着不慎未必不会着了鬼神的道,还望师兄可以帮忙看护一二。”
“待到师弟犁尽大元境内的鬼神,定当亲自护送师兄一路归后景。”
僧我和尚闻言先是一惊,随即便担忧起来。
他是后景人,又是深受皇帝宠信的大国师,自然借阅过皇家藏书阁中秘辛。
对于香火神道的危害可以说知根知底,可以不夸张地说,昔日如火中天的大景之所以一瞬间就轰然倒塌,香火神道可以说是起了关键作用。
毕竟倘若没有香火神道,景炀帝又岂会那么容易地得偿所愿,借王朝气运以身合天。
要不然,一个寿数有限的帝王便是再好大喜功,也不过涂害百年,凭大景朝的底蕴,苦一苦百姓也就过去了。
可又有谁愿意自己的头上高悬着一轮永不熄灭的太阳呢?
在僧我禅师眼里,香火神道对于世家和帝王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古往今来又有几个人可以忍受住长生不死的诱惑呢?
假以时日大元必将重蹈景朝覆辙。
听完对方的担忧,裴妙德表示无所谓,届时他定会出手。
僧我和尚还是太小看修士的寿元,光是内景上师就有六百年整寿,更休说届时再有所突破的裴妙德,一个人说不定能活过子孙十几代。
有他这位老祖宗在身边看着,哪个皇族后裔敢铤而走险,冒天下之大不韪,作死走景朝的老路?
“况且,我欲立下香火神道,自然有制衡手段。”
裴妙德知道眼下正是确认的光景,所以对僧我和尚没有半点藏私。
“我欲将王朝气运寄托在玉玺上,凡大元之君,携万民气运,道法不可侵,却也会终生失去修行的可能,大元朝越是强盛,皇帝修行的可能就越是渺茫。”
“若是我这办法可行,或许师兄也可活用与后景朝,岂不美哉乎?”
僧我和尚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三葬师弟的话打动了。
自从意识到后景境内也绝非自己所想象的那般歌舞升平,僧我和尚心中就一直有一种忧虑,靠着自己这样如履薄冰地借助妖魔的力量饮鸩止渴,又能护佑住后景几年光景。
即便自己能做到抵制住诱惑,可是自己的继任者呢,他是否又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妖魔蛊惑,进而结下不可挽回的恶果?
修行法需要普及,可是真正要培养出一个修士,可不是十年二十年可以办到的,在此之前,除了香火神灵还有什么手段更加合适?
僧我和尚们心自问想不出来。
倘若裴妙德的设想当真有可行性,不仅是大元之福,更是天下的福分。
即便以如今各国的国运,敕封七八尊神灵已是极限,可一位神灵就足够庇护一座大城,造福方圆数百里。
不夸张的说,僧我禅师久违地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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