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妻子,裴妙德掐了一个法诀,化身璎珞披挂的青毛灵狮。
随便迈出一步,就是数里远。
自望京到徐丕城外千五百里,不过须臾耳。
甫一接近大帐,裴妙德便鼻尖地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儿,虑及太子出现在战场上,太过引人注目,随即遂使了个障眼法,大摇大摆地走进营帐当中。
“谁?!”
只是还没靠近,双目通红布满血丝的衢少卿便惊觉地站起身,右手伸入怀中,取出一尊青铜兽纹的三足鼎,此时鼎身还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伴随还有孱弱的热意。
不用想也知道,这正是衢少卿的祭器。
“是本宫,衢爱卿莫要声张。”
裴妙德只伸手一点,就阻止了正欲呼喊的副将,随即解开障眼法,显出了庐山真面目。
“末将衢少卿拜见太子!”
作为勋贵中的一员,衢少卿自然是见过裴妙德的真面目,当即就要朝裴妙德拜下。
至于怀疑,开玩笑,既然有这本事悄无声息地闯入军营,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地易容假扮成当朝王太子,简直是多此一举。
“将在外,衢卿无需此多礼,且坐下与本宫说说父王的现况。”
裴妙德神色自然地在主座上坐下,一只手搭在车陀王的腕上,明面是悬线诊脉的手段,实则是在暗中使用神识检查车陀王的身体。
车陀王的身体不能说很糟糕,只能说是几接近灯枯油竭。
浓重的咒诅气息盘旋在心头,如跗骨之蛆不断蚕食车陀王的气血,若不是有一面祭器铜镜在心口护着,还有少许的天子龙气加身,恐怕车陀王未必能撑到裴妙德到来。
好在这种诅咒并非像丧魂三钉书那一般的霸道,需要施术者徐徐而图之,三日一叩拜,五日一祭奠方能够生效。
自己还来得及。
“陛下是三日前突然昏倒的,末将找医师看过,陛下身上没有一丝伤口,偏就是久睡不醒,容貌也是日益枯藁,不得已,末将方才出此下策。”
“只是未曾想,太子殿下竟会屈身亲至。”
衢少卿连忙和裴妙德解释道。
“本宫知晓了,父王这是中了厌胜之术,千佛寺的七品宝莲对此颇有些妙用,本宫此番出宫将那镇器一并都请来了,还请衢将军稍稍出去会,本宫要亲自动手破除那起咒诅。”
察觉咒诅中强烈的妖魔气息。
裴妙德一翻手,从掌心托出一座莲花台。
初时不过巴掌大小,只是过了几个呼吸,登时就变得容下车陀王这个身高八尺的壮汉,尚且绰绰有余。
“臣遵旨!”
衢少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屈身退出了营帐。
而随着衢少卿离去,裴妙德脸上也缓缓显出了几分冷色。
“邪魔外道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我这便让你魂飞魄散,自食恶果。”
破解厌胜之术,无非是两种办法。
要么抽丝剥茧,解开受术者身上的咒诅,要么就干脆利落地杀死那个施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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