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完成和十个人完成的工分总额一样。
一天完成和两天完成的工分总额都是100个工分。”
刘长远问道:“这个办法是谁想出来的?”
梁海涛回答:“是袁姗姗,就是袁启亮部长的女儿,当年她是坪乡知青农场的知青队长。自从知青农场的养猪场和厕所建起来之后,每个月都得掏一次粪池。
一开始郭书记还不同意她的提议,说这是搞单干,走资本主义道路。
问题是不这么干,没人愿意下到膝盖深而且臭烘烘的池子里掏大粪。包括那些从各个生产队抽调来的青年农民都不愿意干,一天下来浑身的臭味,用香皂冲洗三遍,三天都消除不了。
后来姗姗只能征求我、邱明仁、潘毅的意见,我们决定不让生产队知道,自己偷偷搞。
没想到这么一搞,大多数男知青积极性都很高,最后不得不采取抽签轮流的办法。
八个人干完,每人可以拿到十几个工分,这一天一块多钱了,比平时干活一天多了三四毛钱。
而且只要搭配好,又快又轻松,就是身上臭一点而已。
两人高个子在池子里往上抬粪桶,两个矮个子在上边拉,另外四个人负责挑到后山施肥,通常不到一天就能完成任务。对于力气大的,六个人就包干了。”
刘长远沉思片刻说道:“在以往的观念中,很多人把包产到户、包干到户的性质弄错了。各种形式的生产责任制,包括包产到户和包干到户,最根本的是克服了吃大锅饭的弊端,带动了生产关系的调整,纠正了农业生产经营管理方面长期存在的缺点,深受广大农民群众欢迎。”
梁海涛接着说:“还是拿坪乡知青农场举例,在1976年那场双抢之前,74届之前的老知青因为招工走了一大批,就剩下我、邱明仁和潘毅三人了。这个时候,农场里的十几名从各个生产队抽调来的农民青年都得回原生产队帮助双抢,而像谭小红他们76届的二十几名新知青刚来农场什么都不会,真正能干活的就剩下袁姗姗他们75届的二十几个人和我们仨。
马上就要投入紧张的双抢了,摆在我们面前的可是五百亩水稻田啊!不仅得收割,还得翻田、插秧。把袁姗姗着急的嘴上都起了大泡。
为了充分调动大伙儿的积极性,袁姗姗和我们仨商量之后,认为只能而且必须采取包干到组的办法。”
“包干到组,你们是怎么干的?”
“这件事情当时还得瞒着生产队,否则传到郭书记耳朵里,肯定不让我们这么瞎胡闹。
我们四个人花了三天的时间,把五百亩水稻田根据面积大小和水田深浅,分成了十三块。
最后决定由两个老知青带两个新知青组成一组,每组派一个人抽签,抽到哪块就是哪块。
每一组完成任务就可以计2000个工分,也就是200元,如果平均分的话,每人可以分到50元。
那次双抢,是坪乡知青农场有史以来积极性最高的一次,而且提前完成任务。第二年,依然采取这个办法。但这件事情一直瞒着郭书记。”
“其实,无论是包产到户还是包干到户,本质上仍然还是集体经济,只是分户经营,联产计酬,多劳多得,是把集体经济的优越性与农民分户经营的积极性统一起来的较好方式。”
“没错,但如果把包产到户和包干到户说成是单干,把单干说成是搞资本主义,这就把事物的性质搞错了。”
“多少年来,人们在观念上误认为只有集中生产资料、集中劳动、平均分配,才是社会主义。实际上,应该根据不同地区不同条件,按群众的愿望,采取不同的管理形式。”
“凡是有利于发展生产的,就应该采取。强迫推行单一模式,不仅对社会主义发展生产不利,甚至会造成破坏。”
“对!关键就是看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这才是唯一正确的客观标准。”
刘长远跟梁海涛和刘娜又讨论了一会儿后,沉思了片刻。
他想起一年多前和杨丛武在电话里交谈的那些话题,抬起头问道:“你们两个想过大学毕业后的去向了吗?”
“刘书记,我想过了。尤其是这次回到坪乡,看到坪乡发生的变化。我希望回到唐宁,我想进一步加强农村的实际工作经验。”
“你没有想过留在燕京?那儿也许对你的锻炼更大,机会更多。”
“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我还是希望自己能为基层老百姓多做一些事情。而且根据华夏的形势发展,今后一个时期,农村经济体制的改革是华夏的重点,甚至多少年之后,华夏农村的建设和发展依然会是一个重要的课题,因为它关系到华夏的全民富强。”
“很好!海涛,看来我从一开始就没看错你。娜娜,你对毕业后有什么想法吗?”
“爸,说心里话,我想能跟海涛在一起,我不希望像有的夫妻那样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海涛回唐宁,我也回唐宁。我们俩也多次讨论过这方面的想法。”
“你们俩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爸,在这么小小的唐宁县,如果我们俩都在公职人员队伍里,对您,对海涛,对我,会不会工作上都不方便?尤其是对您,这是我们有所顾虑的。”
“我想,对于这个问题,也许你俩多虑了。只要我们不以权谋私,只要我们不贪污枉法,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只要我们能为国家、为社会、为老百姓办实事。一家人都是公职人员有什么不好?”
“爸,对此您有什么想法?”
“无论对公还是对私,我和你妈都希望你俩能在身边。但是,首先是在服从国家和组织分配的前提下。另外,我告诉你们,今年上半年,我的工作会有所变动,春节前省里已经找我谈话了。”
“爸,难道你要离开唐宁县?”
刘长远点点头:“不完全是!撤地设市的计划已经到江宁省了,省里的意见是让我到怀宁市任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唐宁县依然属于怀宁的市管县。”
“刘书记,那您对省里安排的意见是?”
“无条件服从组织的安排!今年上半年就会到怀宁上任,到时候,我们全家都得搬到怀宁市去。与此同时,省里为了充实怀宁市的领导班子,谭斌和袁启亮也会调到怀宁,谭斌任怀宁市副市长,袁启亮任怀宁市委副秘书长。他俩在来唐宁之前,都是怀宁的地方干部,对那儿比较熟悉。“
”哎呀!到时候,我们三个好朋友又能经常在一起了!“刘娜高兴的说道。
”今后,你们站的角度就不同了,不仅要考虑唐宁县,还得要站在怀宁市的全局考虑问题。”
梁海涛和刘娜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都是学经济的,我希望你们大学毕业后,能回到怀宁。而且有必要的话,我希望你们都能深入到基层去。怀宁在全省的经济一直排名靠后,现在怀宁的首要问题是人才紧缺。
这个问题我跟谭斌和袁启亮交换过意见,他俩和我的观点一样,估计他俩今晚也会跟小红和姗姗讨论这事。
尤其是谭斌,他今后是怀宁市分管经济的副市长,压力不小。
我们希望从唐宁走出去的大学生都能回来,至少我们三个人的子女要带头做出榜样,能为怀宁的发展尤其摆脱落后的面貌做出贡献。
整个怀宁的经济要发展,离不开你们这些有知识有文化的新一代年轻人。
还是伟人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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