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魏忠贤心中患得患失,若是直接绝了他延寿的念想倒也罢了,但既是让他看到了希望,又如何能轻易放手?不见那古今多少英明神武的君王最后还不是在渴望得道长生!
齐有道不信魏忠贤能对生死延寿之事不心动,倒是不怕对方不上套,不过他此时却是不能太主动。
“呃,汉荣,其实我们可以先搞一些小地方偷偷的施法,然后徐徐图之”魏忠贤小心道。
“咦,这个倒是可行,不过最好是用功德之力聚那七星灯的焰火方才最易成功!不知魏公可知哪里有功德之火?”
齐有道看着魏忠贤一脸的懵,心下也是好笑,感觉自己要是再说下去便是自己都有点信了。
“功德之火?那太和殿上的烛火不知可否?”
“魏公别开玩笑了,所有皇宫之中的火气都沾染烛龙之气,那烛龙龙眼开合之间便分阴阳白昼,却与那七星续命,烛火长明背道而驰,难道魏公想那烛龙一闭眼便荣登极乐吗?”
齐有道用看着白痴的眼光盯着魏忠贤,心中确实对自己胡扯的功底暗暗点了个赞。
“呃,确实我孟浪了,不知汉荣可有其它好办法?”魏忠贤哪懂得这些,却是直接抓了瞎。
“倒是还有一法,只要让那辅阵中的人对魏公心怀感念到时则功德自起,最好的办法便是收留那些孤儿流民办救济堂,若是他们日日颂念魏公恩德,那届时还怕没有功德烟火吗?只是这样一来怕是有些颇费钱财。”齐有道有些踌躇道。
“汉荣说的哪里话,既是积德行善的功德事,若是区区钱财便能解决,那我岂会贪恋那些俗物?”魏忠贤急忙应下。
“也罢,我这些年泄露过多天机,怕也是惹的上天不喜,正好也借着这个机会弥补一二,既然魏公都能不惜钱财,我一个修行众人又岂能贪恋那阿堵物!以后魏公所有救济堂中收留的乞儿施法之后的善后事宜我包了,只要他们在救济堂住下三个月,抽完生机后我便负责将他们接走,定不让他们成为魏公的负担!”齐有道迟疑良久方才道。
“那真是麻烦汉荣了,我本也担心若是那乞儿聚的太多,即使事发完毕若一时不得地方安置怕是极容易被人抓到把柄攻讦的,汉荣如此却是为我解决了心头大患啊!”
一时间魏忠贤大喜过望,若按齐有道给他的说法,他自是希望那七星灯阵法越大越好,聚拢的生人越多越好,可他也知道聚拢那些人单单是每天的开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然而最大的花销却是那些乞儿被抽取功德之后的善后处理,若是任由那些乞儿一直在救济堂中白吃白喝,别说他是九千岁,就算他是万万岁也得被吃成空心菜了。
可若是等施法之后直接将那些乞儿再赶出去,那就更不合适了,就是他不懂什么术法功德的人也知道那绝对算得上是缺德之极的事情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给了别人希望之后,再断送他们希望更让人绝望的了,怕是会严重影响他之前收的功德的。
不过一旦齐有道接了手,那不管缺德还是缺钱的就再也跟魏忠贤没有丝毫的干系,怎能不让魏忠贤开心高兴。
“不过我倒是若是要安排那些乞儿,怕还是要麻烦魏公倒时给我安个名头方才方便行事,那些乞儿我准备最好都能就近安置,省了他们再颠沛流离,也算又是一个大功德了。”
“汉荣,这事交给我,定让你名正言顺,只要能将那些乞儿就地好好安置,就是那些狗头想挑刺都挑不出来,嘿嘿,到时候就凭着这件安民大功,我就能镀上一层金身,看我到时候整不整死那帮狗头就完事儿了!”
压住自己心头的阴霾终于雨过天晴,魏忠贤心情一片大好,在齐有道的不断催促声中方才上马回了行宫去向那朱由校禀报京城的天罚去了。
当然主要的内容还是对那些东林党人勾结邪教妖人和倭贼的愤恨以及对京城受灾民众的怜悯。
天启六年五月初,京城因妖人祸乱,引得上天震怒降下神罚,死伤生灵无数。天启帝幸得先帝示警,得以脱难辟祸而出,然妖邪祸国伤及与民非雷霆手段不可灭,故由东厂魏忠贤持尚方宝剑于民间斩杀一众妖人,凡与妖人邪教牵连者,杀无赦!
“大当家的,真是邪了门了,最近那白莲教不但不见少,反倒活动愈发的频繁了起来!”
张彪龇着牙花看着传来的密信,有些迷惑道。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些家伙憋了这么多年早就快憋不住了,借着这次天罚的事,他们要是不做些文章就不是他们的风格了,不过之前那京城中早一步传出的流言怕也是打的那些家伙一个措手不及吧!”齐有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那些一天天装神弄鬼的家伙现在被自己装神弄鬼给截了胡,更是反手就在他们头上扣了个甩不掉的屎盆子,估计也是够他们受的了。
“谁,是谁传出的谣言?若让我找到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我定将他抓来点天灯!”一个头陀般模样的壮汉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飞,上面的饭食酒肉顿时四处翻飞。
“智正,你在这发脾气有个屁用,有那本事找出那人来,不用你动手,我亲自来!”旁边正端着酒杯的少年看着那被踢飞的一桌酒菜似乎有些惋惜。
“徐清福,你作为鸿儒圣师的小儿子,还是收着点劲吧,若是哪一天你再折腾下去,别你们闻香这一枝再断了根儿了”一个身材妖娆的女子却是正将一节雪白的莲藕如同水果一般吃的津津有味。
“唐素衣,你还是想想你们白莲教怎么收场吧,这次在京畿之地可就你们摊子铺的最大,怎么,你们不就是想趁着草原上那帮家伙动手的时候火中取栗吗?这下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吧!”
徐清福有些幸灾乐祸的将地上的一个仍未流光的酒壶提了起来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啧啧有声的一口喝了下去。
“直娘贼,这次我们三家都没落得好,谁也不要说谁了,现在先想办法怎么搞吧,这次是门内有意让我们扛大梁,没想到搞成这个模样,佛爷实在是没脸面就这样回去了!”智正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有些懊恼的道。
“既是与那阉党和东林党人有关,我们只要盯着他们就总会有发现的,不过这次东林党被坑的不轻,他们的可能性倒是不大,我觉得还是要把精力多投在那魏忠贤身上,不过也难保不是那些东林党有什么其它的阴招,那帮读书人肠子都是花的!”
唐素衣将手中的白莲藕收在腰上的一个小布包内,如同贪吃的小孩一般仔细的将那布包扎好口又系了个蝴蝶结方才抬头回道。
“不错,我看这次也多和那阉党脱不开关系,要不然那满朝文武怎么就他和那小木匠皇帝跑去了天津卫行宫?而且我的人之前在那阉党的书房中得了这个!”
一个硕大的透明球体被徐清福从坐下的一个木盒中取了出来,赫然正是之前齐有道送给魏忠贤的那个大玻璃球。
“天启六年五月初六巳时,天罚,人尸如雨,亡两万这是什么时候得来的?”
却是接过那玻璃球的智正见那玻璃球中似乎有字,下意识的便念了出来,只是还未读到一半便如同被惊雷劈中一般冲着徐清福急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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