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不清楚这胞兄是不是在说反话。
而且对方这么一说,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就这么直接丢下对方跑路了。
李玉成幽幽一叹:
“你这小子,还是这么多疑。”
话音落下,厢房一时陷入了沉寂。
李筠庆心中斟酌怎么接话。
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如若这大哥真的将心比心,他确实不能就这么跑路。
但问题是,
因为倩兮死在了对于许长天的刺杀之下,兄弟二人之间现在已然有了间隙。
至少对于李筠庆他这边而言是这样。
他不得不猜忌这位长兄。
猜忌对方已然知晓,他是故意杀死倩兮这位强者,来排除对方在他身边的眼线。
“笃笃笃——”
在兄弟二人的沉默中,轻缓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
李玉成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也不必多想,为兄明日便替你上表父皇,东瀛那边被那群金发异域人从海上入侵,我大炎确实需要一位皇子去那边坐镇摸清具体的情况。
“至于现在,你便先回宫城王府吧,这王立成便由为兄亲自来接待。”
敲门声落下,厢房安静了一瞬,李筠庆缓缓的站起了身,略微整理衣袍,躬身一礼:
“是,筠庆便先行告退了。”
话落,
李筠庆缓步朝着门口走去。
“对了。”
刚走两步,身后那温柔的声音让李筠庆脚步一顿:
“与你一同南下的那位相府的三公子真的死了么?”
李筠庆闻言略微一凛,半侧过身子,轻声说道:
“虽未亲眼所见,但概率是死了,一位半圣四位蜕凡的刺杀,娄姬应当护不住他。”
李玉成缓缓的垂下了眼帘,轻轻一叹:
“也对,为兄先前安排御影卫前去调查了那惠州县,看其内的废墟确实与你所说无二,就是可惜了那丫头”
听到这话,李筠庆心中猛地一沉,但下一刻李玉成便继续说道:
“竟然说要为那三公子守寡一生。”
“皇姐他应当是不想再嫁人吧。”李筠庆闻言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李玉成略微想了想,唇角露出一抹笑意:“以那丫头的性格倒是确实有如此可能。”
“.”
再没了言语,李筠庆颔首一礼后,便缓步走到门房入口伸手拉开了房门。
“吱哑——”
房门打开,与门外青年对视一瞬,李筠庆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一边侧身走过,一边轻声笑道:
“王公子,我家皇兄在房内等你,本王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了。”
“嗯是。”
许元嘴上应声,不过眼神略显古怪的瞥了对方离去的背影一眼。
在其开门的一瞬,灵视所感,李筠庆垂下的眼眸中神色阴沉的有些吓人。
但那一抹阴沉就仿佛是错觉,在其抬眸之时,目光所见,已然恢复了平日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不过许元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感应错了,冲着李筠庆离去的方向行了一礼,随即便望向了厢房之内。
方才,这皇族的俩兄弟应该是谈了一些事情。
不过这些事情他倒不是很在意,现在这吊人走了,他可以不必担心穿帮的问题了。
关门、入房、行礼问候,随后许元便见到了当朝太子李玉成。
一番寒暄问候之后,许元俯身跪坐在了茶盘的对面,开始了试探性的闲聊。
李玉成并未开门见山,话题也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边角料,不过略微有些出乎许元预料的便是这位大炎太子给人太过于温柔了。
是的。
温柔。
如果说他家里那位长兄是个冷面霸总的话,李清焰和李筠庆共同的这位胞兄给人感觉便像是一个中央空调。
他挑起的每一个话题,所说的每一句话,既能不是身份,又能让许元感觉到对方对他的重视。
如沐春风。
不过比起李筠庆和李清焰,这李玉成的年岁确实有些大了。
即便有着高深修为在身,也依旧因为岁月的流逝成了中年人的模样。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当六十年的太子。
不过若对方最后真的能坐上那个九五之位的话,凭着这气质,应当会成为一位仁君。
当然,这只是许元凭着第一印象的推测,而且看如今的大炎朝堂上的局势大概是要复刻经典——最初的太子永远都不是登基之人。
一番饮茶谈笑,许元将对方斟好的一杯香茗饮尽,忽地将话题引到了今晚的正题之上:
“殿下,您今夜特意唤我前来应当不是说这些事情吧?”
李玉成眼神柔和倒是丝毫不限讶异,轻声笑道:
“与王公子一见如故,相谈之下倒是差点忘了正事。
“孤,特意前来其实是想问王公子一个问题。”
许元闻言挑了挑眉,轻轻颔首:
“殿下请问。”
“这是当年父皇问过的许公一个问题。”
“.”许元心中略微一挑。
对方竟然在这话里暗自把他比作许公。
嚯,若非许公就是他爹,恐怕他还真的会有点感动。
心中这么想着,但许元神色倒是略微一肃,轻轻颔首。
“王公子,你以为如今咱们这大炎天下如何?”
“.”
许元闻言面露一丝为难,若唤作他真是的身份,这个问题随便答,但现在则需要斟酌,半晌之后,他轻声道:
“勉强能算太平盛世。”
李玉成轻轻一笑,略微颔首:
“看来王公子对此也有所见解,只是不便直言,不过你想知道当年许公是如何回答的么?”
许元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他倒是真的想听听那老爹的回答:
“殿下请讲?”
李玉成轻轻敲了敲桌案,语气悠然:
“许公当年所言,我大炎虽是盛世,但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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