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未了,弘治皇帝朝着他摆了摆手:“朕知道了。”
未几,弘治皇帝双眼缓缓打量着站于御道的另外十数名臣子,片刻之后,再道:“卿等,亦是进言此事?”
那十数名臣子,听得齐齐躬身行礼。
“皇上,臣所为正是此事。”
“皇上英明。”
“伏乞皇上颁旨。”
“皇上,东宫千秋节,群臣理应向东宫行贺礼……”
……
听着众臣的纷扰之言,弘治皇帝突然说道:“好……”
随着他这一声“好”的响起,站于丹墀前的群臣,无一不愕然,这是何意?
弘治皇帝又道:“既是如此,卿等呈递题本即可,朕自会览阅。”
群臣听得更加无言,题本早已呈递了,皇上你好歹回个话,留中不发又让人如何自处?
弘治皇帝目光已投往站于丹墀旁的那名鸿胪寺官和宦官,轻喝一声:“早朝已毕……”
持鞭的宦官听得那敢怠慢半分,随即甩起鞭来。
“啪、啪、啪”,连续三声,响彻半空。
鞭声一停,那名鸿胪寺官高喊:“退朝……”
在群臣的愕然之中,弘治皇帝已摆驾离开奉天门。
目睹着弘治皇帝的离去,分列御道两侧的群臣面面相觑,未几,已私语阵阵。
今日东宫千秋节,弘治皇帝既没有赐宴百官,也没有让群臣前往文华殿向东宫太子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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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皇帝移驾离去已良久,直至负责纠仪的鸿胪寺官再三催促,在奉天门前已扰攘成一片的众臣才缓缓退去。
群臣退去时,文臣武官依然分成两班。
如今早朝已结束,自然不会有人前来纠仪,故而他们行走就相当随意,不再像候朝之时那般,步步谨慎,恐防失仪被记录在案。
走于文臣前列的刘健、李东阳和谢迁三阁老,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
“首辅,东宫千秋节,竟然不行贺礼?”跟在刘健半步之后的谢迁问道。
“于乔,皇上既无旨意,我等又能如何?”走于前方的刘健声音平淡。
“首辅,谢阁老,还能如何,回去当值便是。”李东阳道。
工科给事中张文和兵科给事中周旋结伴而行。
“周兄,既然皇上仍不颁旨意,那你我二人再上一道奏疏,可好?”
“张兄,再上奏疏?又有何用?”
英国公张懋、泰宁侯陈璇、抚宁侯朱晖和西宁侯宋恺等走在一起。
“英国公,今日皇上为何没有赐宴?”泰宁侯陈璇问。
“老夫那能知道……”英国公张懋没好气地应道。
王华和王守仁两父子亦在私语。
面对王华的连连发问,王守仁却一直推说不知,只应道:“王右谕德,下官仅知威武营。”
虽然挂衔左春坊左司直郎,但王守仁职责的重心是在威武营,每日朝参完毕,他便要赶赴威武营,率领一众士卒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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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阳光的映照下,寒意似乎也被驱散了好几分。
弘治皇帝、周太皇太后、吴氏、张皇后、朱秀荣及朱厚炜齐聚于乾清宫内。
此刻,他们正围坐于一张红彤彤的椭圆桌四周,站在旁边服侍的宦官宫女,包括萧敬在内仅得三人。
这张红彤彤的椭圆桌颇大,约莫有一丈长、五尺左右宽。
虽然诺大的桌面已摆放了二十多道的菜肴,有荤有素,每道均热气腾腾的,但弘治皇帝等人似乎还没有动手之意。
“父皇,为何要在乾清宫设宴?”却是朱秀荣出言问道。
靠北而坐的弘治皇帝听得轻笑一声:“荣儿,今日是你皇兄之生辰,你莫非忘记了?”
“但皇兄又不在宫中……”朱秀荣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皇兄不在宫中,就不能替他庆贺一番呢?”坐于她身旁的周太皇太后笑了笑。
朱秀荣眉头依然轻皱:“太奶奶,今日既是皇兄生辰,为何他也不回来?”
见得周太皇太后摇头,朱秀荣随即望向弘治皇帝:“父皇,你说皇兄如今会在做什么?”
弘治皇帝听得却也摇了摇头:“朕不知……”
张皇后却不动声色,仿似朱厚照此刻是否在宫中,与她并无多大影响一般。
“荣儿,待你皇兄回来,你好好问问他便是……”周太皇太后伸手轻拍了下朱秀荣,稍顷再道,“好啦,先动筷,菜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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