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记掌柜则笑了笑,“都是混口饭吃罢了,总也有看不过眼的时候。”
转头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孙翊,邱伍长悬着的心稍稍宽慰。
“这位老先生,你怎么知道我藏身在这儿?”
白展堂这藏身的本事可都能躲得了六扇门的眼睛,怎么会躲不过一个小小伍长?
“之前曾见你来鲁记粮店打探消息,便猜你在这儿,方才看见三个巡夜的官差消失在这条街上,我心下便有数了。”邱伍长又看了看白展堂,从身后将包裹拿到桌子上,“营中有数,若这三个人迟迟不回去复命,总会查到这间铺子,不如这样,我已经当众伤了张英的门客殷子庸,你们不如和那三个小兵形成一伍假意绑我前去复命,这样一路混到城门前,我自有给你们开门的法子。”
“办法不错,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这三个人乖乖听话啊?”若是以前,白展堂定会随身拿些唬人的毒药,可是现在他上哪找去?
正当这时,鲁记掌柜却笑着从怀中掏出几包药粉,“这是毒药,这是解药,给他们三个吃下,应该就不会乱说了吧?”
邱伍长见状有些不解,白展堂也是大为震惊,二人齐声道,“这……该不会是家黑店吧?”
鲁记掌柜只是摆手,“行走江湖,混口饭吃罢了。”
拿了毒药喂了三个小兵,这三人果然听话很多。
一行五人成伍,压着邱伍长向城门口复命去。
邱伍长将长剑交给白展堂手中,“你先替我拿着,若是小将军还能记我今天这份恩情,别忘了去城中西巷第五间房寻一卷剑谱,那便是我毕生所学的功夫。”
白展堂扭头道,“我可以给你高官厚禄,要让我学剑法,我不学。”
“学不学由你,反正你要让我这剑法失传,我便是追你千山万水也不饶你。”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邱伍长只唠唠叨叨道,“我这一生啊,年少为习武离家,对不起爷娘,习武后为保家卫国离开师父,没能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后来啊,在军中三十多年,我有一身武艺,我浑身是胆,我这一辈子都在求酣畅淋漓的一战,可是汉献帝不战啊!他们都不战啊!”
三个服了毒的小卒果然很听话,乖乖带白展堂他们来到城门之下。
那一向不开窍的邱伍长也拿出钱财塞给了几个守门兵,“兄弟,平日里对不住,我方才一时冲动伤了张将军的贵客,若是此人待会回头报复,只怕老朽连条命都保不住了,兄弟几个看在钱的份儿上,为我开一次城门如何?”
此时城外正在冲阵,军中自是一片混乱,逃兵不计其数,自然不会察觉是否丢了一个老伍长,几个守门兵相互看了一眼,转而收了邱伍长的钱笑道,“老邱啊,你就是性子太直,其实大伙儿都明白你是个好人,若你早这般懂人情世故,又怎么会这把年纪连个硬仗都当不上?”
说着,城门徐徐拉开一条小缝儿,几个守门兵正要将邱伍长放出去,却不想,身后张英领兵前来,朗声道,“捉拿叛贼邱勤止!”
邱伍长见状,直接用身子抵住城门,转身对白展堂和孙翊吼道,“快走!”
孙翊正愣神,白展堂则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孙翊,朝着城门方向窜逃而来。
张英身侧的弓弩手顿时万箭齐发,邱伍长一把接过白展堂手中长剑,以气御剑朗声道,“你们快走,这里有我!”
“那你呢?”一只脚踏出城门,白展堂回头问道。
只见邱伍长仰天长啸,“我以十年苦练战世事,世事以人情弃我!我以戎马一生报山河,山河以孱弱负我!小将军,你有古道热肠,最该练这枯剑,望你不要让这剑法失传!”
剑如长虹,一气可起千层浪,却也抵不过万箭齐发。
张英执弓,一箭正中邱伍长眉心,可邱伍长临死前没有半分怯懦,反而含笑道,“有此一战,此生无憾了!”
黄盖将军纵马破城之时,只见一个未穿甲胄的白首老兵,身中数箭,却以长剑撑身,站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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