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知道,杨涟这份奏本的分量很重,便一直等到现在第一批漕粮进京,且西厂送来追缴粮赋所得总额的题本后,才拿了出来。
天启听后,灵机一动,羊怒道:“这种事别来烦朕!”
说着,天启就继续在锯起眼前的一截木料来。
“是!”
魏忠贤没有像王安一样劝天启对此事作出表态,别为木工活荒废了耽误了正事,而是果断拿着奏本去了司礼监。
刘若愚见魏忠贤没有带回圣谕,便问道:“这是为何?”
魏忠贤知道天启这样做是在钓鱼,以没有态度的方式表达着真正的态度,好让更多反对新政的跳出来,而不只是处理一个被反对派推出来的一个恪守礼法认死理的杨涟。
但魏忠贤没有向刘若愚等太监解释,只吩咐道:“如果是参劾咱家,定让他杨涟先下诏狱!但既然他杨涟参劾的是姓袁的,那我们内廷就不管,留中!以后凡是弹劾他袁可立的,都留中!”
“是!”
杨涟冒死递上去的参劾袁可立的奏本就这样石沉大海。
历史在这一刻再次产生了变化。
原历史上,杨涟是以参劾魏忠贤的方式表明了自己和天启相左的政治态度,而因此落了个下诏狱的结果。
而现在,他倒也算运气好,因为张贵这个变量的加入,逼得一部分文官走上了前台,成为了天启实现中兴大明的主力军之一。
也就让原本是杨涟参劾魏忠贤的历史事件变成了杨涟参劾袁可立。
代表内廷的魏忠贤因此选择了中立,没有亲自下场,打破平衡。
杨涟因此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抓捕他的厂卫。
这让杨涟很失望,他宁愿自己死在诏狱,也不希望自己的奏本石沉大海,被皇帝无视。
希望通过杨涟的死,来激化反对变法者内心怨恨程度的人对此则更加失望。
他们需要通过吃杨涟死后的人血来加强对变法新政的舆论攻势。
“杨涟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在诏狱里!他不死,事情就不能闹大!”
黑夜里,一灯如豆,伸手欲掐灭此灯火的申用懋此时就对一些文官同僚,咬牙说了起来。
“就不应该参劾袁可立,而是应该让杨涟直接参劾魏忠贤!参劾袁可立,那独夫和他的走狗魏忠贤不会亲自下场,会隔岸观火!”
躲在灯影里的黄立极此时说道。
“谁让现在主持新政的是袁可立和他的同党,南下追缴逋赋的又是国舅爷,他魏忠贤没有直接参与,杨涟这把利剑也就没打算去斩他魏忠贤!诸公难道有办法劝说杨涟参劾魏忠贤?别的御史言官是能做自己门户口舌,但他杨涟只愿做天下人的口舌!”
申用懋说道。
“没错,追根究底,问题出在国舅爷身上,国舅爷让朝堂上现在多了一股势力,很多时候连借刀杀人都不能做了。”
黄立极说着就叹了一口气,接着就眸光冷厉地道:“国舅爷才是最大的祸害!”
申用懋这时说道:“我们这位国舅爷要回京了,听说是回京议亲的。”
“议的谁家女儿?”
……
“父亲,你们给我议的谁家?”
张贵一回家就也向张国纪询问起来。
张国纪道:“这门亲事是元辅提的,其实当时我也只是对小阁老提了一嘴,没想到,元辅就记在了心上……”
“那是谁家?”
张贵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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