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中这话让在场的文官们不知该说什么好,你一个六科言官怎么帮着西厂说话了。
张贵也很意外地瞅了站在文官班外的魏大中一眼。
“别怂啊!”
“继续刚啊!”
“是见我拿出《大诰》后,怕刺激得本国舅再放个大招吗?”
张贵腹诽了几句。
虽然在明朝儒臣们经过两百多年努力,让《大诰》逐渐淡化到还没《金0瓶梅词话》在如今大明朝好寻找到的地步,但这不代表真心想寻访就寻访不到。
要知道,朱元璋早就以家里有《大诰》,若犯罪就能减刑的方式,让明初许多百姓家做到每户一本。
真要在民间寻找,还是寻找得到的。
只是地方上的官衙不再承认这书的法律性而已。
说来也讽刺,最强调祖制的官僚们,对真正象征祖制的《大诰》却不愿意承认。
张贵此时把这《大诰》拿出来,算是打了这些文臣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大话也不敢说,也没法说,总不能说祖制可以违背吧。
天启见魏大中这么说,也就道:“既如此,回班吧。”
“是!”
魏大中忙退回到了朝班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个国舅爷惹不得,他现在拿出《大诰》,谁知道我要是再刺激他,他还会拿出什么来?希望我这样说,还能让陛下放弃恢复剥皮实草的祖制吧,相比于剥皮实草,西厂真没啥!”
天启这时拿到了《大诰》,且看了看,然后看向了王纪等人,沉声道:“你们为天下军民找朕要银子时,朕可是半点犹豫都没表现出来的,然后呢,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朕的?在私吞军饷时,就也没犹豫一下?!你们这样做,对得起朕对你们的信任吗?!”
“陛下,《礼记》有言:刑不上大夫!臣请陛下做仁德之君,宽刑治国!勿要听奸佞谗言,行非圣君之道!”
王纪颤声辩解道。
张贵笑了起来:“讲道理,你们不听,非要讲祖制;现在讲祖制,你们又来讲圣人言;这天下到底是你们说了算,还是陛下说了算?!竟然还说,按祖制来,是行非圣君之道,按你的意思,太祖非圣君?”
说着,张贵就道:“陛下,大司马这不但是欺君,还是在欺祖!”
“陛下,臣!”
王纪顿时急了,忙着要辩解。
天启直接就命道:“来人,将兵部涉及贪墨此次所拨军饷者,悉数逮捕,先下诏狱,籍没家产。另外,三法司须按《大诰》所定祖制处置!贪墨六十两以上者,剥皮楦草!”
“罪员还有吏部和工部贪墨帑银的证据。”
汪文言这时候禀道。
天启则道:“一并如此处置,该抓就抓,该剥就剥,不可姑息!以使我大明政清人和!”
“不可啊!陛下!”
刑部尚书黄克缵这时候痛声呼喊了一声,接着道:“陛下,如此处置实在太过苛刻,老臣请陛下怀仁开恩,宽恕他们吧?!”
大理寺卿萧近高也道:“陛下,诚如大司空所言,此非仁道之为呀!昔日太祖是因天下初定,人心轻浮,固不得不行重典,可现在我大明海晏河清、人心归顺,当行仁政啊,陛下!”
左都御史邹元标道:“陛下明鉴,为不使圣德落于不仁之地,此旨,三法司实难执行!”
“大明如今哪里还海晏河清,人心归顺,朕明明看见的是内忧外患!以朕看,现在我大明朝已到了不行重典不行的时候!”
天启说着就道:“必须按祖制行事!”
“请陛下收回成命!”
黄克缵回道。
“请陛下收回成命!”
萧近高也跟着道。
“请陛下收回成命!”
邹元标也跟着说道。
他们三人现在是三法司的堂官,他们自然知道大明现在天下吏治如何,也知道自己如果执行皇帝这旨意,将要彻底得罪天下文臣,而背上酷吏骂名,也就不愿意执行。
“你们敢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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