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从汉想不到,自己与祝尤笑再次见面时,竟然会是如此情形。
两三个月以前,自己随同镇川大军前往浙江剿倭,那时的祝尤笑还是新近继位的蜀王。
可是这才短短的几个月,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普天之下最为尊贵的皇帝。
几千年来,有多少人为了这个位置而舍生忘死,不顾一切后果,最终却只能与之擦肩而过。
比如此前的福王!
一旦与皇帝错过,并不会得到退而取其次的好处,只能是身败名裂、全家抄斩。
可祝尤笑这小子竟然如此轻易地便登上了这个万人敬仰的宝座,真是时矣,运矣!
反观自己,出征几月,算是立下了些许战功,但面对自己的心上人遭遇厄运的时候,仍然是一筹莫展。
此刻,他已无心再想其他,只奢望着祝尤笑能够力排众议,设法免除若兮一死。
他看着祝尤笑,心里想着到底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说服祝尤笑。
“从汉,你说的可是真的?”祝尤笑听完严从汉的话,明显大吃了一惊。
“若是有假,便是欺君,甘愿伏诛!”严从汉说道。
祝尤笑仍是面露难色,似乎也在思考让若兮解除死罪的办法。
突然,严从汉想到了一条理由,立即说道:
“对了皇上,此前若兮曾入住到我的家里,当时福王曾说,如果她不返回王府,便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可是……后来呢?她不是也一样返回福王府了吗?”祝尤笑说道。
“那不是她自愿的,是福王派人拘押了喻代求等人为质,若兮回去,算是交换人质。”严从汉解释说。
“这件事情朕也知道,即便真实情况就是如此,可说出来有谁会信?”祝尤笑为难地说。
“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为若兮寻回一线生机。”严从汉说。
“什么办法?”祝尤笑问。
“我觉得福王当初逼迫若兮回府,并非出于对女儿的疼爱,而是为了顾及福王府的颜面而已。
也就是说,在逼迫若兮回到王府之前,福王说要与其断绝父女关系,估计也并不只是随意说说。”
“那你的意思是?”祝尤笑不知严从汉想说什么。
“如果当初,福王真的决定与若兮断绝父女关系,相必一怒之下,会从宗族家谱中将其除名,如此一来,皇上可按福王的家谱拿人。凡是不在福王家谱中的人,便应视为无罪。”
“好,是个好办法,那万一福王并未将若兮剔出家谱呢?”祝尤笑还是有些担忧。
“先查查再说,如果不行,我再想办法。”严从汉说道。
“朕是皇上,对此事都一筹莫展,你能想什么办法?告诉你,此刻福王一家三百余口人,早已被勤王大军拘押在府城东门外,只等朕的旨意一下,便可立即行刑。”
“但凡还有一线生机,就请皇上试一试吧。”严从汉恳求道。
“好吧,那朕便遂你一个心愿。不过丑话可得说在前头,若没有充足的理由,朕确实也是无能为力。到时,你可别怪朕不顾兄弟情谊,不给你留情面。”
严从汉点头会意。
祝尤笑立即转身,召来内卫,派他们迅速取来福王府的宗族家谱。
按常理,在当下这个时代,皇帝要诛人九族,本来便是依宗族家谱捕人。
所以当福王被捕后,锦衣卫早就送来了福王的宗族家谱。
但是此次抓捕福王家族的事情,并非由锦衣卫或刑部执行,而是那些勤王的大军,为了邀功请赏,早早便将福王府的人一举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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