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楼下那些前来听他讲授武经的镇川武学同窗,严从汉确实有些犯难。
按顾小伍所说,一共来了八十五人,一个客栈的天井怕是也挤不下呀,上哪儿找场地去?
再者说了,他严从汉也是来参加武院试的,如果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为人授课,岂不是太过明目张胆、招摇过市了?
日后若顺利考中了武生还好,如果到时别人考中了,而自己却落榜,岂不是贻笑大方?
如果直接拒绝,同为镇川武学同窗,则又有保守、自私之嫌。
况且,镇川武学是王兄及胡伯父一手缔造出来的,如今的目的,便是以培训真正的军事指挥人才为主,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心血和责任。
既然大家都如此认同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直接拒绝,显然有些违背初衷。
站在严从汉身后的廖宏,察觉出了严从汉的为难之处,于是建议道:
“从汉兄弟,不然就在下面天井内讲授吧,大家挤一挤,应该还是可以容纳的。”
严从汉想了想,觉得自己真是耳根软的人,听不得好话,而且还总是处处替人着想。
都说慈不掌兵、义不理财,自己这种性格在另一个时空,或许就是别人所说的情商低。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就是这个性格,宁愿天下人负我,也不愿自己负了天下人。
罢了罢了,就当是盛情难却,也当是替陈老夫子履行一下教学义务吧。
想到这些,严从汉转身下了楼,站在客栈天井里,拱手对大家说道:
“众位兄弟,你我原本便是同窗,曾一同受教于陈老夫子门下,今日既蒙诸位抬举,小弟不才,愿与诸位一起,共同探讨武经之义!”
“好!谢谢严千户!”众人高声说道。
“不过有一点,此前我也曾对顾小伍说过,如今我与众位兄弟身份相同,都是应考生员,不可再称我为千户。”严从汉向大家申明道。
“哼!看不出你还有些自知之明,身边跟着几个喽啰,便不知天高地厚,以千户自居,你可知千户之职是几品武官?又是何人授予?”楼上突然有人阴阳怪气地说。
严从汉及众人停止吵闹,纷纷仰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三楼“裕”字阁客房门前,站着一位长身玉立的翩翩少年,少年手抚走廊木栏,正目视中天井中的众人,眼中尽是不屑与轻蔑。
这位少年正是严从汉昨夜在篝火聚会时,所遇到的那位施公子。
施公子的身旁,也站着五六个怒目而视的人,想必都是施公子的跟班。
或许是因为严从汉及众人适才说话的声音太过吵闹,惊扰到了正在房中歇息的施公子,所以才招来了他的讽刺。
施公子反问严从汉的问题,严从汉当然心知肚明。
朝廷五军都督府下辖的是各州府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司下辖的则是各县的千户所。
也就是说,千户所是朝廷设置在县级行政机构的军事部门。
在一些偏远的小县城,甚至还够不上设置千户所的资格,仅仅设置百户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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