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了片刻,严从汉轻轻推开木门,朝里察看。
随着木门“嘎吱”的声响,屋内床上有人闻声坐了起来。
此人正是昨晚送书给郭清扬的陈夫子,面容清瘦,脸色微红,大约五十岁上下的年纪。
“学生是暂居对面的严从汉,冒昧打扰夫子好梦,望夫子恕罪!”
严从汉学着昨晚郭清扬的样子,向夫子行礼。
“嗯……找老夫何事啊?”陈夫子迷茫地看着门口,思绪似乎仍在梦中。
“昨日夜间,夫子劝学生多读圣贤之书,故今日特来拜访。”
“哦,你就是对面石屋的少年郎?”
夫子这才上下打量着严从汉。
“正是,学生名叫严从汉!”
“你想读书?”
“是的,学生想拜夫子为师。”
“以前可曾入学?是何人弟子?”夫子问。
“学生家境贫寒,从未曾入过学,因此,也就不曾拜过夫子。”
“从未入过学?那便是不曾启蒙了。你这个年龄,早过了启蒙的年龄了。”
“是的,望夫子垂怜,收下学生。”
夫子捻着下巴上的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
“虽说从未入过学,但见你一言一行却颇有礼数,也罢,老夫就收下你这个学生吧。”
“多谢夫子垂爱,学生左腿有伤,他日痊愈之后,再向夫子补行大礼!”严从汉激动地说。
“不必谢我,只是这读书之事可不比其他,须专心勤读、刻苦钻研不可。”
“学生明白!”
“明白就好,古人云:修身治家齐国平天下!若能有所成就,当考取功名报效国家才是正途……”
说到这里,夫子貌似想起了什么,话音逐渐停顿。
“学生不想考取功名,只想读书习礼即可。”
严从汉见夫子表情异样,因此打断了夫子的话。
“哦,为何?”
夫子抬头,疑惑地看着严从汉。
严从汉不敢隐瞒夫子,将自己的身世详细地讲给了夫子听。
“唉!既是如此,读书修身,启智明礼也是不错!”
夫子唉息,竟有同病相怜之意。
“那……请夫子收下学生的束脩之礼吧。”
严从汉说着,接过孙予如手中的竹筐,躬身递给了夫子。
夫子接过竹筐,起身下地,从一旁的书案上拿起一支毛笔,轻轻在严从汉的眉间点了一点。
“好了,日后,你便是老夫的学生了。平时若有空闲,便可到老夫房内求学。至于笔墨纸砚等物,老夫也一应俱全,你不必另外置办。”
夫子说着,用手指向屋内角落。
严从汉这才发现,角落里,堆着一大堆厚薄不等的书籍,旁边还有一些散放的笔砚等。
“学生谢过夫子!明日开始,学生便每日前来叨扰夫子!”
“嗯,好!”夫子掉转身,向严从汉挥了挥手。
然后自顾自地蹲到地上翻动那些书本去了。
见夫子下了逐客令,严从汉说了声“学子先行告辞”后,便在孙予如的搀扶下,退出了夫子的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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