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以生命为代价请来了鸿钧,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吗?
不过想来也是,如果眼前这江鸟真能够以鸿钧造化之力横行天下,那么哪里还会有那些妖魔邪异?
“不过。”
此时,江鸟话锋一转:“既然阁下是三清选中的解铃人,在下也知晓了你们的计划,若不留下些什么,也很难说得过去。”
邢云霄眼睛微亮。
他本想请江鸟一起到茅草屋前的茶桌坐一坐,毕竟这五年时间里唯一的娱乐也就是在茶桌前喝茶聊天了。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在刚刚与三清的战斗中,整座山都被他们崩了,茅草屋与茶桌都已然崩碎,盘瘟还不省人事地挂在那边呢。
他只能认真地冲江鸟一拱手:“请指教。”
“指教谈不上。”江鸟谦虚地笑笑:“一点建议罢了。”
他踏步来到紫云岗悬崖边,眺望着远方,缓缓开口道:“灾变者来自幽冥,是刑天日夜不停歇的怨气与凶戾唤醒了他,他即是幽冥的化身,亦是天道的另一面。”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邢云霄一下没准备,怔住了:“什么?”
“幽冥,并非你们所理解的阴曹地府。”江鸟没有理他,继续道:“它是天道演化的镜像、是崩坏者的容纳处、是轮回外的无生无死之地。”
“灾变者本无意识,但刑天不愿入轮回、不甘当年的战败,终于在漫长岁月中用自己的不屈唤醒了幽冥,于是使如同天道投射出鸿钧般,幽冥投射出了灾变者。”
“他没有名字,他会以他看到的每一个人为名、拥有每一个他见过的神通。”
江鸟声音变得悠远起来:“灾变者生来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吞噬天道,而便如同你我食用食物前需要烹饪一样,他也要‘烹饪’天道。”
邢云霄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扭曲天道的过程,便是这个烹饪行为,对么?”
“正是。”
江鸟叹道:“天人五衰、融合两世,使早就井然有序的世界再次崩乱,待天道崩乱如泥后,他便可一口吞下、取而代之。”
“过去他与刑天合作,深藏于幕后,但最近一段时间佛门僧人活跃,对他来说是个危险的信号,因此……他渐渐开始走到台前了。”
邢云霄同样抬头望向天空,喃喃道:“倒是个纯粹简单的反派,我最讨厌那种有什么宏大救世计划、但手段却令人恶心的反派了……这样看来,灾变者好像还比佛门那些和尚可爱一些。”
江鸟听后笑了笑:“现在阁下知晓了灾变者的底细,那么对于阁下的计划,在下也给些建议吧。”
他竖起一根手指:“首先,灾变者背靠幽冥,幽冥不变、他亦不死,但幽冥亦是天道的一面,绝无可能被抹去,因此你永远无法真正消灭灾变者——唯一的办法,他因刑天的不甘而生,阁下若能完全磨灭刑天的不甘与怨念,或能抹去灾变者之意识。”
随后,他竖起了第二根手指:“其次,绝地通天需要齐集所有人皇之书,但现在已有一本三坟被毁,阁下需要想办法补齐那本被毁之书。”
最后,他的第三根手指弹起:“最后,阁下若要以三清之死作为加入佛门之投名状,需格外小心他们的渡化之术,如今的佛门很古怪……”
说到这里,邢云霄本以为他说完了。
但江鸟却续了一句:“这句不算建议——如果你要找佛门那些和尚,请去酆京;至于在下,待时机到了,我们还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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