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云楼三楼踏云厅依然欢声莺语不断。
之前按照长位尊卑的座次已经打乱,席间各人都已经带着明显醉意,随意地在座位间来回走动敬酒攀谈。老鸨不在,到楼下走动招呼其他客人了。
席上的潘文安醉意更足,惺忪的醉眼愈发的迷离,但仍执意的拉着着旁边的金爷喝酒聊天,喷着酒气胡乱的说着话。
细听下,潘文安一个劲的在炫耀自己的所拥有的地位和财富,但同时也在发泄着长时间被朝廷忽视,自己只能偏安于天保县做一个小小知县的不满,一旁的金爷只能笑呵呵地饮酒作陪。
云燕姑娘贴着潘文安坐在一起,身子紧靠潘文安,漂亮脸蛋儿伏在潘文安的肩膀上。一边安静的听着潘文安与金爷的谈天,一边将剥好皮的葡萄连着两三个塞进潘文安嘴里,并娇滴滴的说道:“大人吃水果嘛”
酥麻的声音令醉酒的潘文安浑身酥软,紧搂着云燕姑娘,咀嚼着口中的葡萄,迷糊而兴奋地答应着:“好、好,我的宝贝!”
“大人我好闷呐您别光顾着和金爷说话啊,也陪我喝喝酒嘛”云燕姑娘撒着娇,伸手拿起酒壶倒酒。
“好、好”迷醉的潘文安只是惯性地应答着。
“来大人我敬你”云燕姑娘举着杯,正要往潘文安嘴上送,突然唉呀一声,手中的酒杯掉落下来,倒泼在潘文安裤腿上。
“唉呀大人对不起,奴家失手了请大人见谅”云燕姑娘惊慌地陪着不是,急忙拿出手绢,俯身为潘文安擦拭着裤腿上的酒渍。
“怎么回事!!竟然溅到大人衣服!”金爷厉声责任。
“大人对不起!对不起!”忙着低头擦拭的云燕姑娘依然不停地道着歉。
“嗯乖,咱们喝酒!哈哈”潘文安脑袋里已经被酒色所麻木,已然没有感觉到酒水洒在裤子上,只顾着搂着云燕姑娘要求继续喝酒。
一直守在门外的两名的衙差听见屋里动静,急忙进来查看,结果发现只是姑娘弄掉了酒杯。再看主座的潘文安潘大人,并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仍然兴致高昂的与金爷碰杯对饮。
坐在座位上的德昌票号老板谭明辉,搂着身边的女伴对进来的两位衙差说道:“二位兄弟,没事的,姑娘洒了一点酒,找个伙计进来收拾一下就行。”
两位衙差便放心地转身出到外面继续守门,其中一人下楼拉上正经过二楼过道的一位伙计来到三楼帮忙收拾。
被叫来的伙计进入三楼房间,来到潘文安座位旁,马上蹲下收拾起地上的杯子以及碎片,再利索的收拾并擦拭桌面,不一会儿就退出了包厢。
桌上的欢宴一直继续着,并没有受任何影响。
那名伙计拿着收拾的垃圾径直下楼,一路全然不顾对客人恭谨避让,甚至对其他伙计的招呼也置之不理,一直急走出了后门,朝着河边方向的小路走去。
直到离开绣云楼有一段距离,那名伙计便拐进了一处巷子,在巷子口回头查看四下没人,将一直提在手中的垃圾随手扔在路边,并脱掉绣有“绣云楼”标记的外服,露出一身灰衣,月光下显出文亦武清俊的面容。
文亦武低头看了眼一直攥在手心的东西,那是潘文安随身带着的玉牌,玉牌返照着月光,在黑暗中更显脂凝墨翠,更凸显出牌上浮刻的仙鹤翩翩欲出。
文亦武将玉牌轻轻地在手中掂了掂,微笑着把玉牌小心放入衣兜,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去。
..........
罗阿弟在城东的旧民宅处与谭威分开后,便一路急跑至离广场不远的剑河边。
站在此处河边,可以清楚的听见广场上欢乐的喧嚣,还能稍微看到篝火闪耀以及南桥上拥挤的人群。
阿弟站在河边,努力向河中努力的探出身子,试图一睹广场热闹的气氛。
昏暗的河中出现了一只小竹排,正快速地朝阿弟方向驶来。
没多久船便靠近了岸边,竹排中间撑杆的人对着岸上的阿弟大声道:“是阿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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