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琏听到朱由检的利喝,感觉自己一心为国为皇上的心,顿时冷了下来,突然间有点无所适从。
“现在朕给你两个选择,一,去提一个跪在外金水桥的人头来;二,这个锦衣卫,你也别干了,朕不需要指挥不动的刀。”
李若琏难以置信的看着朱由检的轿子,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还没正式当皇帝就除掉魏忠贤的明君,竟然会给他下这样的命令,而他,正是在魏阉倒台后,风向大变的情况下,田尔耕召进来迎合皇上,改变锦衣卫风气的。
他之所以来当锦衣卫,也是因为他觉得朱由检是个明君。
这一刻,李若琏破防了,他如遭雷击的定在当场,好一会,才满脸含泪的给朱由检磕了三个响头,将锦衣卫的佩刀放在一边,然后将锦衣卫的衣服脱下,叠好,落寞的离开了。
朱由检看着李若琏离开,心中不由得感叹,这真是个忠直之人啊,可惜,忠直虽好,但却不为他所用。
贪官可以以利许之,好名的人可以以名许之。
有自己价值观,并一直坚守的人,关键这个价值观还跟朱由检不一样,朱由检该如何用呢?
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流血事件,那些读书人看着一千号锦衣卫提刀就砍了过来,还没近前,就纷纷跑了。
破靴阵,平时在地方上闹一闹,那些官员会忌惮,现在在皇上面前跪这么久,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了。
这时,田尔耕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儒者。
为何说是儒者呢,这是因为这位老先生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儒者气质,一眼就让人看着腹有诗书。
朱由检也不由得重视起来。
“草民刘宗周拜见陛下!”
刘宗周?不认识。
“这位老先生请起,不知有何见教?”
刘宗周一身正气道:“陛下,草民在山野间讲学,人或誉为当世儒宗,然草民自知过誉了。”
好嘛,见朱由检表现的好像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竟直接向他表面自己当世儒宗的地位,这是要让自己的话更有分量啊。
“老先生既是公认的当世儒宗,必有它的道理。老先生,你来,不会就是来对朕说这个的吧。”
“陛下,草民请陛下超然远览,以尧舜之学,行尧舜之道。”
虽然刘宗周是跪着的,但人家跪着的那气度,那抑扬顿挫,简直了,任谁看过去,都有一种当代文天祥的感觉。
朱由检听到这话,心道又一个来教朕做事的人,关键还是个迂腐的儒家人,关键是人家背后站的,可能是大半个儒家群体,大半个读书人群体。
虽然很想现在就将这人拿下,但是朱由检想了想,现在,恐怕还不到时候,他只能说:“老先生之言,振聋发聩啊,朕是有心重振大明,但不知道怎么当尧舜之君,老先生能否出山辅佐朕?”
刘宗周脸上一喜道:“陛下,臣,敢不从命。”
朱由检也是没想到这人就这么打蛇随棍上了,不过这也难不住朱由检。
“建奴起于辽东,朕日日忧心,儒宗下承尧舜之学,如果是尧舜面对这种情况,不知道尧舜会如何办?”
刘宗周听到朱由检问他建奴的事,他哪有什么看法?
支支吾吾半天,刘宗周说道:“圣上,刑名之术,近于功利,人主应以仁义为本。人主以仁义为本,则天下自然就大治了。”
朱由检笑了,他轻飘飘的说道:“儒宗啊,朕仁义为本,建奴就能放下武器,回归大明的怀抱了吗?这样也甚好,国泰民安,朕就这派儒宗为大明使者,去说服建奴,若能建功,儒宗说什么,朕必言听计从。”
听说朱由检要派他去见建奴,刘宗周吓出一身冷汗,颤颤巍巍的样子,哪还有儒宗的风范。
“陛下,这……乃是小吏应该做的事……”
朱由检听到这话,摇了摇头道:“刘儒宗,你应该不是刚才那伙人一起的,今天,朕就放了你,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朱由检放下了帘子。
“起轿!”
刘宗周看着朱由检轿子远去,竟让他生出了此时自己的心境应该和孔子周游列国时心境是一样的,的想法。
“道之不行,乘桴浮于海,我当讲学天下。”
一时间,刘宗周竟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当代孔子,气质上,突然间有了一个升华,变得更加正气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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