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陡生,众人都是措手不及。月生想到,魔军决心坚定,刚刚的把戏肯定不可用了,正要带着众人都退到废墟后面时,又听得一阵“唰唰”声,一阵箭雨从城楼下面飞了上来。虽无人员伤亡,但这一阵箭雨却让月生、秦义等躲在女墙下的动弹不得。
箭雨稍落,在月生左边两三丈的地方,几个魔族便跳了进来。这几个魔族身穿轻甲,手拿长刀,显然是更加精锐的魔族高手。它们进来后两刀便将一名士兵砍翻在地,往月生这边杀了过来。
在废墟后面的友军连忙也发出弓箭,把几个魔族射倒,但其中一个挥舞长刀,却和月生等人打在了一起。
“来吧!”月生虎吼,佩刀竖在了身前。秦义不答话,也扔下弓箭,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横剑当胸,二人要携手战这精锐魔族。
刹那间,那魔族一刀刺来,是以刀作剑的招数,月生沉着应战,佩刀在身前一格,把刀尖隔了出去,然后马上一刀劈向魔族面门。魔族侧身避过,反身又是一刀斜斜砍了下来,秦义在一旁救护,以长剑隔开。月生借此时机,一刀斩出,魔族躲闪不及,被一刀砍中肩甲,还好这月生虽然会些招式,但无内功,刀子又钝,所以魔族并无大碍。
原来,这位青年军官在出发来到北方之前,曾在故乡凤湖乡学过一门名叫“彩云剑法”的武功,这剑法乃是当地武师从天正派锋云剑法中自行领略、改编而来,其中并无多少精妙之处,不过月生却视为珍宝,多年来勤加练习,舞起来也有模有样,此刻情急拼命,更有一番威势。
眼看我方占优,废墟后面的士兵都发出一阵欢呼。
可还来不及庆祝,那魔族又举刀来战。这家伙刚吃了一刀,显然有些恼怒,全身都泛起红光来。这时候,后面那些梯子剧烈震动,显然更多魔族攀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听得一阵清啸,如雄鹰般穿破夜空。
众人再定睛一看,只见一片淡蓝色的光从头顶上投射下来,顿觉神清气爽、精神大振,身上的盔甲、布满血污的脸都变得干净起来,一些小的伤口竟在这清光中开始自行愈合了。
那些弓箭手突然发现,自己背上的箭囊也同样发出光芒。有人取出一支,拈弓搭箭,对准一名刚露出脑壳,即将攀上城墙的魔族,射出一支,那箭竟自行在空中拐弯、绕过了那魔族的重盔,对直插进了那侵略者的眼睛。
“是奚易上仙来帮咱们啦!”有人指着天空说道,月生也抬头看去,只见半空中一个淡蓝色的身影,身穿长袍,不时运起法诀,催动光芒照耀城楼,给士兵疗伤、增强战力。
“你完了!”月生发现自己的刀刃也泛起蓝光,便大喊一声,继续和面前的精锐魔族缠斗。那魔族在这蓝光照耀下似乎行动更加迟缓,这一刀没能避开,被连盔带肩,削去一半,血如泉涌。
城楼上的官军士气大振,纷纷拔出兵器,努力向前,将几个刚攀上城楼的魔军驱散。
这时候,城楼下面又发了一声喊,上面的众人只感到地动山摇。月生伸出头去看,却见一群骑兵,衣甲如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手持长枪,往城外杀去。为首一人五十多岁年纪,正是太守杨磐。
“好样的!”月生忍不住在城墙上大喊道。他本来厌烦杨太守昏庸,但看此人能披挂上阵,率众出城解围,一时对他好生敬佩。眼看城外的白衣骑兵冲杀魔军如摧枯拉朽,月生也感到热血沸腾,高举佩刀喊道:“众人随我,出城杀敌呀!”
秦义等一时也大声回应,便举起兵器,往回下城楼,准备出城参战。
谁知刚走下来,一个瘦弱的家仆就伸手拦住了去路,下城楼的阶梯又窄,许多后面的不知前面停下,一时都撞作一团。这家仆尖嘴猴腮,月生立刻发现,此人必定是秦义副官的亲戚。
“我等正要出城参战杀敌,你这是做什么!”月生怒喝道。
“你们随我来!”家仆不容置疑地骂道。
月生大怒,正要动手打他一耳光,却被秦义拦住。“此人是杨太守家仆。”秦义小声说道。
刚眼看杨太守出城杀敌,月生心中对他好生敬佩,眼前这人虽然可恶,但听到他的身份,也再下不去手打他,只是冷冷问道:“何事?”
“你们这些丘八,随我去太守府,这可是太守交办的大事!”家仆恶狠狠地在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后骂道。
“杨太守眼下出城作战,咱的确不能让他担心。”秦义劝了劝月生。他虽然官职远高于月生,但刚城墙上眼看月生临危不乱,以奇策退敌,一时竟不自觉地把他当成了这一队人马的首领。
月生只好答应,与家仆去了太守府。
这太守府金碧堂皇,和风尘的边境要塞格格不入。月生等人到了门口,家仆才宣布了命令。
谁知原来杨太守留下的命令,是让这家仆找几个当兵的来,去城南护送他的侄子到府!
“眼下兵荒马乱,杨太守的侄子可是未来的太守,你们可不许怠慢了!”家仆下令道。
一路上,秦义不断劝慰月生,让他莫要生气,快些把侄子接出,再回去参战不迟。不过,此时众人没了蓝光照耀,又感到神情委顿,疲惫至极,说回去参战之类的话,也只是聊以**。
众人来到城南,又来了个家仆接应。在他的指点下,众人竟走进了一条细窄黑暗的巷子。有些同行的军士说,这里乃是石关城唯一的一条“青楼”街呢!
月生和秦义走在队伍前面,感到越来越不对劲,又想到城外热血飞扬的战事,都是闷闷不乐。最后果然在家仆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灯红酒绿、脂粉气十足的小楼前。在二楼的“乐不思”房间里,找到了在被窝里躲避炮声的杨太守的侄子。
这侄子也姓杨,名正岩,比月生等人大十多岁,是个十足的窝囊废,全靠他那有军功的叔叔提携。杨正岩眼看一群人气冲冲地进来,便捂着额头,拉起被子,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快滚出去,滚出去!”
月生心里本就窝着火,走上去便扯开了铺盖,扔在一旁——原来铺盖里可不只是白白胖胖的杨正岩,还有另一个一目了然、白白胖胖的女人。
众士兵虽然心里怕太守,但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盯着铺盖窝里另一人看。
“太守有令,让我们接你去太守府!”月生不由他分说,抓住他手腕就往外走,秦义在一旁小声赔罪,又拿来衣服给杨正岩披上。
一路上,杨正岩又想骂,又被月生的模样所吓住,只好趴在士兵牵来的马上生闷气,他知道自己但凡多“哼”一声,就要被月生打耳光。
等众人来到太守府,把杨正岩交给那家仆后,却听得北城门安静下来,一打听,才知道杨太守和奚易上仙率队出城杀敌,解了乌鸦岭要塞大军的围困,攻打石关的魔军也自行撤离,已经班师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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