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聂隐就很好奇,这位医师一边是弦一郎的青梅竹马,另一边,又被指派过去帮助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算是双面间谍了,甚至她的一举一动,很大程度上,直接关系到双方阵营,之后一系列的举动。
无论是开发龙胤,或者是断绝不死,中间的过程都少不了医师的参与。
从这个角度来看,虽然永真并没有直接参与战斗。但是她的立场,或许才是真正决定苇名国走向的重要节点。
甚至,她作为苇名一心的私人医师。永真还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这位老剑圣的立场。
道场上的战况逐渐激烈,两人仿佛不知疲倦一般的互相拼刀,汹涌的剑气甚至肉眼可见,像海浪一样翻涌而上。
这两个人倚仗着强悍的恢复能力,打法更加凶悍异常。几乎见不到防御的招式,纯粹是以命搏命狂徒。
偏偏这两人还都不会轻易死亡。
哪怕两人离谱的出血量,几乎把整个道场都染成血红色,他们也绝不会轻易罢手。
现在的情况是,弦一郎压着狼再打,无数伤口飞快的在狼的身上出现。高速治愈的肉体甚至升腾起阵阵白雾,染血的机关手不时带着汹涌的烈火,从雾气中探出,让狼看上去仿佛烟中恶鬼。
九郎的小手死死攥着永真的衣袖,连指节都有些发白。
他很担心狼的安危,虽然理论上来说是不死之身,但是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可以说是从未有之,就连他也不确定龙胤的自愈能力会不会迎来极限。
但是聂隐和一旁的永真却不以为然。
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弦一郎占尽上风。但是二人都知道,已经到极限了。
无论是和狼的厮杀,还是强行使用巴之雷的招式,这些都给弦一郎的肉体带来了巨大的负担。
比起刚刚开战的时候,弦一郎的动作已经迟钝了太多,甚至不得不脱掉铠甲,提升敏捷。但是即使这样,弦一郎也逐渐开始体力不支。
他身上被雷击的疤痕也不再蠕动,变若水带来的自愈能力似乎到此为止了,或者说,他在短时间内受伤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变若水的自愈能力的范围。
战斗到这个地步,弦一郎已经是在用强大的意志,强行催动肉体行动,现在他的眼神就像野兽一样狂暴,发誓要和对面的人不死不休。
相比之下,对面的狼虽然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但是目光却依旧寒冷,没有一丝失控的样子。
他是没有能力反击吗?面对接引天雷的弦一郎,或许是的。但是现在,弦一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阶段,狼打赢这场战斗,只是时间问题。
即使这样,他却依旧选择了最稳妥的消耗战,就连一丝一毫翻盘的机会都不会留给弦一郎。
永真的眼里出现不忍的神情。
永真也曾偷偷凝望过弦一郎练习剑术。
那是在一心大设酒宴,大家都沉浸在欢声笑语的时候。
她会离开自己的义父道玄,来到城后,偷偷凝望着天空之上的漩涡云。
在那里,年少的弦一郎为了能肩负起苇名之重,成为国家的继承人,他正努力地锻炼着师父传授的绝学。
现在却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弦一郎落败,甚至还是自己亲自协助狼击败他,这让永真如何不难受?
聂隐对此的感觉尤为深刻。他悄悄开启万物之音的能力,把范围凝聚成束状,一直延伸到二人中间。
他原本想要借助这种能力偷学二人的招法。现在却能清晰的听到,弦一郎的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在悲鸣。
明明已经死去的细胞,却充盈着异常诡异的生命力。虽然听上去很别扭,但是确实是这样,现在的弦一郎就仿佛是,正在剧烈运动的尸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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