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窝里斗,死伤各算。但是,外人插手进来,事情就变质了!”
尤阿根坐在总探长室,拿着电话为难地说道:“亚桥啊,不是我不卖你面子,余立奎被人日本商户举报,说是入屋行窃并伤人,我放不了啊。”
“他本来已经离开,这事算完了。可他又偷溜回来,被人看见,我能不抓吗?”
“这明显就是日本人针对斧头帮做的局,尤总探长火眼精晴还看不出来?”电话那头,王亚桥语气平静。
尤阿根将双脚放到办公桌上,解释道:“针不针对的我可管不着,我只知道我不抓人,工部局发话我可承担不起,你就别为难我了!”
王亚桥问道:“我想余立奎能回来,至于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尤总探长可以开个口。”
尤阿根呵呵笑起来,“亚桥,在我面前别这么低声下气,会让我膨胀的啊!”
“尤总探长的意思,人是真没法放了?”王亚桥的语意中透出淡淡的冷意。
尤阿根没有在意,依旧笑道:“王帮主,别这样和我说话,我会害怕的。你们斧头帮名气多大啊,连黄杜都不放在眼里的厉害角色,我一个小总探长可惹不起。”
听到对方挂断电话的声音,尤阿根冷笑起来,“还真特么当自己是根葱了,一个臭卖煤的,算什么玩意!”
他敲了敲桌子,大叫道:“谁在外面,进来!”
一个巡捕推门而入,“探长,有事吗?”
尤阿根瞪着眼骂道:“你踏马,跟你们说过多少次,要叫老子总探长。”
巡捕缩了缩脖子子,立正道:“总探长,请吩咐!”
尤阿根道:“等下日捕股会过来接人,老子会不在,你自己与他们交接。”
巡捕暗道:“意思是,老子要背了这个锅?”
公租界湖北路迎春坊,顾公馆。
“告诉下在的人,这几天什么也别动。生意可以照做,但闲事别踏马管。”
书房里,顾竹轩坐在坐在红木书案后,在他前面站着六七个人,有男有女。
“一旦发现有人不听话搞小动作的话,帮规处置!”
唐嘉鹏站在前面,小眼乱转。
顾竹轩轻拍书案,“嘉鹏,特别是你,管好你那一摊人,别惹出乱子。”
唐嘉鹏双手将有点散的分头朝两侧拨了拨,笑道:“不能不能!”
仁记路仁记会馆。
头发花白的郑建明喝着花茶,两侧坐着仁记、新仁记商行的骨干。
郑建明放下茶碗,扫了众人一眼,道:“昨晚的事大家都应该听说了。且不论日本人挑衅斧头目的,但这口气,王亚桥必然找回来。”
“云卿啊,你又多手了!”他看着左首位的二子郑云卿,叹道:“我不是才说过,你怎么就不听呢?”
郑云卿望着父亲,凛然道:“爸,您不是说过,我们要团结一心才不会被人欺负?”
郑建明轻咳一声,“我是说你们这些人要团结,我们沙陇郑要团结,潮州人要团结。”
郑云卿站起身,“爸,沙陇郑团结是为了不让别的帮派欺负,中国人要团结,才不会被外夷欺负。”
“自满清后期开始,我们被外夷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如果再只求自保的话,今天的斧头帮的遭遇,未必就不是他日的潮州帮的未来。”
郑建明拍着龙头椅手柄,厉声道:“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这两天叫我们的人好好呆着,虹口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准插手。”
“否则,家法处置,逐出仁记!”
这时候,王亚桥的电话亲自打到了陆泽南病房
来自斧头帮的报复,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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