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胖子有些晕乎乎的说了句,拉回了左道亦有些飘忽的神绪。
入目处,他们于山间小道中,左右两边是茂密的树林植被,足下,不夸张地说,是靠着人所踏出来的山野小路,而这些并不能带来丝丝阴凉,反而在酷烈的眼光与虫禽齐鸣下带来一种烦躁憋乱。
胖子此时左瞅右瞥下忽然喊了一声:
“卧槽,木头,山神,你们咋这幅打扮?”
旋即三人互望,面色各异。
众人此时全然换了一身装束,裤子是极为宽松的麻布所作,脚着脏兮兮的布鞋,身上更是披着像是小马甲一般花花绿绿的奇怪服饰,一幅极为淳朴的民族风味尤然散发。
这也让他们的身形各自体现,比如胖子白白胖胖的双臂与身形不消多说,严方则皮肤略微发黑,肌肉结实,左道则显得清瘦些许,并没有什么锻炼痕迹。
此刻他们发现各种“家伙事”全然不见,三人对着自身这摸摸,那翻翻,除了胖子口袋中翻出几个铜钱外,再无它物。
话说,,,.. 版。】
胖子个人是最为慌的,他的一身本领说实话便是靠着‘灵性材料’过日子,从术式到仪式,全都是需要这些玩意进行‘代价补偿’,虽然烧钱,但凭借着手下灰色产业支撑,足够面对神秘事件时底气十足,更不提加入综事局后,宛若老鼠进了米缸。
没了这些,他剩下的优势或许只剩下了...足够胖?
胖子反正人是麻了。
左道这边,也发现自己完全无法与“祠堂”时外面的各地小纸人产生联系,比昔日在万和商场时更为麻烦,亦让他不得再次感叹这个世界的神秘体系有够邪门了。
严方此刻却最为奇怪,在胖子的动静声回过神来,以及确定包括自己双刀等各色各样携带东西全然消失都消失后,便面露惊疑,像是有些知道什么面露些许惊喜,但又有些不确定的样子。
这番神色,自然逃不脱两个人精的观察,倒不如说在发现行头大变后,他们第一时间关注的便是同行之人的面容。
“山神,有什么头绪?”左道率先开腔,之后又补充了下情况:
“我与“外界”的纸人已经完全失联,看起来像是进入非常强力的仪式层界中。”
面对左道的问题,严方先看了眼四周,又看了看地面的土地,他有些凝重的说:“我们可能不是在仪式层界里。”
“?”胖子脖子一伸,两眼大大迷茫,如同打了个问号。
“诸位...听过历史与考古学者么?”
严方定了定神,绝赞大心脏让他恢复如常的说道。
胖子与左道同时嗯了声不假思索的点头,但他们各自又想到了严方不可能说的是平常普通的那种“职业”,旋即又默契的摇头。
“嗯...我说的历史学者与考古学者,并不是日常生活中的那种职业,而是隶属于衍策府麾下的干员们。”严方说道。
见俩人都了解不多,他旋即继续说:
“你们对这个概念知悉的比较少,因为他们的活动范围是非常隐蔽且保密权限极高,大多时候都是衍策府单独行动,筹集人手,只有在很少数的大型事件中,才会邀请六御府其它的部门一同进行。
“平常里,他们因为特殊缘故,大多时候都会在社会中挂个虚职,用于平常待命时候的日常所需,也是少有的会长期接触在常人生活中的干员群体。”
“执行任务时,考古学者与历史学者会组队成行,就像我们如果不是因为特殊原因,大多任务时,时刻都会有着观测中心的干员对我们提供支持。”
严方说着,仍然不忘diss一下花城局势,之后快速精要的继续介绍:
“他们的职能与任务是综合性质的,彼此不分家,主要行动便是发掘过往历史中的“断层”得到于我们有用的信息资料,或者遗落传承能力。
“而他们常出没在各类‘事象节点’中,作为每个‘域’向前索求的尖端力量,而我怀疑,我们很可能就是在‘事象节点’之中,并非仪式层界,也不是神秘介入的力量。”
见胖子一脸茫然,左道略有不解但有所明悟的样子,严方看了眼附近环境,再次介绍自己所知情况,随着深入讲述,胖子与左道各种意义上初来乍到的他们,逐渐理解了目前情况。
所谓的事象节点,犹如曾经世界某些建筑,某种环境留下极为深刻刹那事件,而后在特定场合下会再次复现。
但与曾经世界的这种又有所区别,区别在——许是神秘活跃的缘故,导致这种事象节点拥有着一个“闭环”概念的“小世界”,这里的曾经将成为一个“轮回”——周而复始。
悲而永悲,喜而喜复。
据悉,这个世界向前追朔的历史是割裂的,在“真实的历史”中,在神秘为此方天的世界里是如此的。
而在常人的历史,过往全是修饰的。
就如昔日段强与左道在去往废弃工厂时所言,曾经有过一段,甚至左道后来个人认为恐怕不止一段的时代,那时的人们在神秘的道路上,走的比现在要远,或许不如现今全面,但却更为突出。
而许许多多,或是意外或是人为的缘故,导致众多“秘闻”“事实”“传承”都有遗失散落,或许老的不一定是好的,但是在这个世界,老的一定会具有各方意义上的价值。
也因此,造就出了两类神秘职业——历史学者与考古学者。
他们追寻着过往,寻找着往昔真实,探索着曾经神秘,将其搜集,将其复辉。
因而,对于各个地方来说事象节点是危险的,也是充满诱惑的,也许一段过往的历史记录,在来日遭受神秘威胁时便能找到破局之法。
更或许能得到一些未知的禁忌之物、强力术式、神秘仪式,乃至秘仪与密仪的线索,为今人延续命火。
而这个世界,事象节点的生成条件很复杂,但总结起来可以归结为——或因庞大的众合苦难又或是光辉时刻下,在有意或无意的促成中,当时的一切将会被记录于此,随后会被“封藏闭环”,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会引发。
事象节点有一次性的也有复数性的,全看本身所留之蕴,因此对于初入的人员来说,是拼了命也要“尽善尽美”的,盖因不到他们离开前,是无法知道其结果。
倘若、万一,只有一次机会便消散,这是整个华域的损失,也是参与人员一生的抱憾。
看着胖子一脸牙酸的样子,严方说完后适时补充安慰道:
“放心,我们是意外进来,即便我们没法像他们那么专业而有所遗憾,也不会被追责。
“换言之,我们需要保全的是自身安全,事象节点据我所知,能形成的都代表着此地往昔发生重大事件,也说明我们即将面临难说好坏的事件。
“我们只有坚持到这次的‘轮回’完毕后,才有脱离的可能性。”
严方没有说他们倘若没坚持住之后会怎么样,但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而这时他忽然面色严肃的说道:
“二位想必也清楚,神秘能力是彼此非常忌讳且私密的,即便是同僚之间也是如此,但现在情况特殊,我们不是历史与考古学者他们这样,对事象节点的细节特别熟悉,且一路受到专门培训,乃至他们所掌握的能力都是针对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
“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活下来,以我做个头,我会把自己能力特点说出来,你们可以自行斟酌,我个人是希望大家能精诚合作,但我不会强求。
“我是少数没有掌握仪式的组长干员,只研习一个术式叫做刀绝,它的特点具有封困,战斗两大方向,有一定远程伤害能力,对仪式具有一定干扰性;施展条件分两种,在有两把刀时,它的代价是刀性脆化,会根据我的施展时间与支出力量。
“但是在没有刀作为代价中继的状态时,会对我形成一个负面效果,叫做——三刀六洞;同样也是根据施展时间与支出力量,对我身体形成伤害。”
严方如是说道,同时他短暂沉吟片刻:
“按理来说,在我们被卷入事象节点时我们的仪式术式被迫停止,那么便会有负面状态体现,但我目前没有,并不确定是否因为我们与现境的关系割裂开的缘故,我需要找个机会在现在环境中施展一次刀绝才能确定。
“如果是现境关系被割裂的缘故,这意味着我们在离开这里后,需要承受一次当时的负面状态,这代表负面被延迟,也说明我们在这里尽量不能身受太严重的伤害,以防出去就死了。”
说完,严方看向二人。
在对方坦诚相待的情况下,左道有所目的性的率先发言:
“我的话,除了综事局的六大通用术式之外,掌握一个术式裁纸,裁纸的能力大家应该多有发觉,本身战斗能力不强,裁纸可以制作出纸具或者纸人,纸具对神秘生物拥有一定伤害能力;纸人的话,战斗力不强,但是观测作用高,有隐蔽性,需要“救命纸”作为材料。”
说着,左道与严方对视一眼说:
“山神应该还有印象,那日你来时给我的东西,里面有些组长的交代,其中有一个需要实验的‘仪式’和一些其它能力。
“其中的仪式我不确定在这个环境条件下是否能启动,属于最后万不得已时候需要其它力量时,我会冒险实验,但缺少一样关键素材——迷梦之沙。
“至于其它能力也是相同,需要机会实验,但素材方面要求不高。”
在明白目前处境后,左道有限度公布自己的能力,同时给自己的‘黄昏之海’以及万一遇到危机时候,不论是启用命书之法或是撞教之法,乃至等等能力做了铺垫。
一旦有超规格的危机发生时展露额外能力,都可以让对方联想到奘啼所给的u盘身上,虽然说这仍然存在一定暴露风险,然而相比实际面临的问题做对比是“划算”的。
毕竟,人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人没死,那什么情况都可以尝试捞一捞。
在严方有这个苗头的言语时,他心中已然有此定计。
胖子也不做扭捏,在左道说完后他介绍道:
“我有一个术式叫做浮盾,以保护性为主没有杀伤能力,启动代价是具有土属性的灵性材料,同时也是代价,没有的情况下,以自身一定程度僵化作为代价。
“仪式也有一个,叫藏虚变实,功能木头跟山神都知道,有仪式层界的能力,但比起其它仪式要弱一点,同时有物体类空间转移能力,超频情况下,人可以转移,但负面代价太大,我会承受骨断折肢扭的问题。
“在没有灵性材料的情况下,我得以自身血肉消耗作为维持。”
三人各自介绍自身特性,不论是资历以及能力最佳的严方自然担当起工作分配:
“接下来我们尽可能抱团不要分开,有危险时我将作为第一战斗序列,胖子负责第二序列,木头负责第三序列,而观察手由木头你一人担任,我们目前需要搞清楚这是在哪里,最好确认是处于什么时候。
“其次当务之急是寻找灵性材料,让你俩能更好的发挥,减轻自身代价,我也需要找两把刀才行,最后才是尽可能记录这个地方的一切,至于之后我们要做什么,就不清楚了。
“从我们服饰变换的情况,很可能我没会变成“当地的人”但具体如何,以及我们是否会有什么身份,只能在看看,尽量少言少语。”
严方条理清晰的理出流程,同时明说自己对事象节点所知的内容就这么点货,剩下的只能互相见机行事了。
看似漫长的交流,实际在严方高效沟通和快速发言里,连五分钟都未过去吗,同时,严方最后一句的内容,加上他们目前的处境,让左道的内心忽然有点“怪异想笑”...
——这不就是曾经世界小说里面,什么主神剧情下副本么,妈的绝了。
他内心荒诞的笑了声。
就在这时,左道忽然抬手打了个手势。
有人来了,一个。』
即将接触。』
早在左道回过神来时,在彼此互相交流对策前,他就将体内的纸灵散布四周但没跑远的观察环境,同时也大概明白了,被“消失”的只会是身外之物,如果藏在体内的则会没事。
见此情形,胖子不禁快速抱拳以示尊敬,似是在说——还得是你!
严方小小的举了个大拇指,点了个赞。
没多久,一个脚步声从远处一脚深一脚浅的慢跑过来,来人是一个皮肤黝黑,面有皱纹的老人家,他与左道三人一样穿着相同的服装,稍有区别的地方在于他身上佩戴着一些银器作为装饰。
老人发现三人时,黑着脸加快脚步,嘴皮子疯狂闪动在骂骂咧咧。
但是,三人却不敢做出反应,只是盯着对方。
盖因——他在说什么几把鬼话啊!
这个世界的言语是与曾经世界没什么区别的,但老人说出来的内容却让左道本尊与前主记忆都“茫然”起来。
悄然埋伏到老人后面的纸人,此时能看见胖子的“眼前一黑”的微小神色,也能看见严方一闪的杀机。
就在快“绷不住”“藏不住”“憋不住”的时候,左道三人蓦地感到略微的晕眩,而下一刻——
他们听懂了。
“宗子,宗天,宗海,跑这里作甚你们阿爸都生气了!”
“宗祠大典就要开始,赶紧跟我回去,快快快!”
......
花城,医院。
外边的持枪不明人员,肆意的开火,但他们又像是目的性的,只对准某一栋楼层,对往来逃窜的普通人与医护只要不靠近他们或者不挡住他们去路,这些人便视之不见。
同时,有一批蒙头遮面的人群快速冲入医院内,目标直指白修远所在的楼栋,其数量之多,引人侧目。
当他们来到目标之地,彼此没有进行过哪怕一句的对话,只有实际行动做出了回应。
——杀。
一时间,或古怪或怪异的神秘能力,如缤纷万花筒一般,在来犯之敌手中层出不穷。
神秘部的干员们也彼此协同默契,在感知到大楼受到袭击后,擅长远程与大威力的干员早已准备好术式之能,蓄势待发,在第一轮交手过后由具有保护能力的人进行掩护。
紧接着——
不甘示弱的现代科技也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只见在之前使用过各类观测楼层内的术式干员们,他们拿起长枪短炮,直接开火!
短暂交锋中,敌人的攻势被遏制住了。
而在楼层深处内的通道,白修远所在之地,那四名组长此时也站起身子,不过他们并没有支援,仅是加大了仪式的运转力度。
他们清楚,对方有所准备的袭击下并不可能只有这点能力,也因此,其中一名组长对着通讯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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