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水太深。
只想躺平,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公孙弘,觉得在这里活得太累了!
片刻后。
一艘带有三佛齐国标识的商船缓缓靠岸。
就在章寿德笑着站起身准备去迎接时,突然看见郑东行正站在甲板上,与商人拉礼干扎有说有笑。
章寿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然后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而这时,赵顼、徐虎、郑东行三人下了船。
他们就是故意惹怒章寿德的。
先告知后者他们午时会去接三佛齐香料商人拉礼干扎,然后提前坐船,在水上就将生意谈成了。
拉礼干扎看到章寿德后,根本没有下船。
他已经收到货款了,待香料搬运走,他便会直接离开码头。
章寿德带着百人,浩浩荡荡,在距离郑东行不到五十米的时候。
郑东行面带笑容,先是看了章寿德一眼,然后环顾四周,高声道:“兄弟们,都出来卸货了!”
“这次的香料有降真香、丁香、檀香、豆蔲,每样都在三千斤以上,够咱们卖好一阵子了!”
哗啦啦!哗啦啦!
在其话落之后,一群群汉子朝着郑东行靠拢。
至少也有上百人。
码头上的河工们看到这一幕,知晓可能要出现大规模的斗殴了,当即纷纷迅速撤离。
扬州知州公孙弘,则是快步朝着二人走去。
片刻后。
郑东行与章寿德相距只剩下不到五米,双方都停下了脚步。
郑东行率先开口道:“哎幼,这不是章大官人吗?你带着这么多人是要下河洗澡吗?”
章寿德面色铁青。
“小兔崽子,即使你爹来到扬州在老子面前也要弯下腰,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抢老子的东西,信不信,今日老子就将你丢进水里喂鱼!”
“我不信!”郑东行挺着胸膛说道。
此话,差点儿没有将一旁的赵顼整笑了。
论挑事儿,拉仇恨,郑东行还真是一流水平。
“老子今天一定要将你丢水里喂鱼,都给我上!”章寿德大手一挥。
此时,他的愤怒已经完全战胜了理智。
大战一触即发,双方的身后都有百十人。
这时,后面一道声音响起。
“慢着!”
紧接着,在一列官兵的开道下,扬州知州公孙弘快步走到二人的面前。
公孙弘还未开口。
郑东行便上前一下子抓住了公孙弘的手。
“公孙叔父,你可要为小子做主啊,他章寿德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乃是在正常做买卖,他竟然带着这么多打手来找茬!”
哭惨卖乖,乃是大杀器。
听到此话,章寿德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并且下意识认为,公孙弘乃是站在郑东行那一边。
“公孙知州,你若是打算帮他,下场是什么,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公孙弘连忙挣开郑东行的手,其面带笑容,说道:“二位,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说罢,公孙弘看向郑东行。
“贤侄啊,这几日你在扬州城闹出的动静,本官也看到了,你有些不地道啊!你抢了章家的生意和客商,他能不生气吗?”
很显然,公孙弘在一番衡量后,还是决定站在章寿德那边。
郑东行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的徐虎。
徐虎立即从怀中拿出一封信。
郑东行接过信封,向公孙弘说道:“公孙知州,这是三司使大人在我临行前给我写的信,你说我做生意不地道,可与三司使的想法不一样呀!”
公孙弘一愣,连忙拿过信,认真看了起来。
此信乃三司使亲书,内容大概就是让郑东行大刀阔斧地做买卖,有什么难处,三司使将会帮他。
看罢此信,公孙弘顿时有些怂了。
他也不想得罪三司使。
此刻,他已经后悔自己来到这里了。
不过他坚持一点,绝对不能让双方打起来。
公孙弘想了想,将章寿德拉到了一边,低声道:“章爷,这个郑东行就是个莽汉,若在这里动手,恐怕你的人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不如从长计议,或者去可以去千帆楼讨个主意。”
公孙弘之所以忌惮章寿德,乃是因为千帆楼。
千帆楼那位楼主能够轻而易举的剥夺他的知州之位。
章寿德望了望郑东行身后的汉子,思索了一下后,道:“撤!”
说罢,章家人纷纷朝着岸的方向走去。
这时,郑东行再次高喊道:“兄弟们,搬货!”
听到这道声音的章寿德,一脸怒气,若不是他觉得自己目前的人手确实打不过对方,他早就动手了。
一夜无事。
第二日,鸣翠楼再次出新品,有降真香、丁香、檀香、豆蔲等多种香料。
并且价格上,比扬州市面上的价格要便宜近三成。
近乎午时。
赵顼见章寿德一直呆在家中毫无动静,当即对多种香料再次降价,这下子比市场价一下子便宜了近四成。
可以说是以腰斩的价格出售。
若按照这个价格做下去,不出一年寿寿德的香料生意便全完了。
砰!砰!砰!
章府内,章寿德连摔了十几个茶盏。
在听到鸣翠楼降价后,他愤怒地说道:“鸣翠楼降价,我们也降价,保证每一种香料都要比郑家便宜。老子倒要看看,郑家都有多少钱?”
第二日,章家的香料也开始全面降价,并且是跳楼价。
许多香料的价格都仅仅相当于原有市场价的一半。
赵顼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得大喜,当即也再次降价,就是要比章寿德便宜一些。
三日后。
无论是章家还是郑家,几乎都是赔本赚吆喝了。
这直接导致整个江南的香料都在大幅度降价,已经算是扰乱正常的市场秩序了。
并且,章寿德的香料货源,全被郑东行截断了。
郑东行出的进货价比售卖价格还要高,且坚持货到付款。
章寿德渐渐落入了下风。
又过了两日,章家管家急匆匆跑过来说道:“老爷,咱家的香料全部都售罄了,咱……咱没法再和郑东行去争了!”
“这……这小子是疯了吗?他……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我……我是挖了他家祖坟吗?他拼了命也要将我搞垮!”
“噗嗤!”
章寿德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然后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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