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疑惑不解,这种神仙般的日子,有什么不好的。
“肯定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比如你闯下祸是不是都要家里人兜着?刚才听赵瑾所说,你们所作所为都由家里人买单?我的意思是你闯祸了是不是家里人承担?你抢了他们,他们还到你家去索赔?”
甘宁闻言低下了头,显然是默认了。
“甘兄弟,你还年轻,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求你莫再做贼了!你现在玩也玩了,闹也闹了,该收心了,莫让父母再担心了。”
周元福如知心大哥一般,谆谆善诱。
“若是不纵横江湖了,那我该去做什么?”
甘宁有些迷茫。
“这是我第二个条件,不做贼了,你好好习文练武,你还想不想做羽林卫了?羽林卫可是要求文武双全的。”
“唉。”
甘宁听到这句话却叹了口气,一声与他年龄毫不相关的叹息。周元福从这声叹息中听出了深深的悲哀,这是一个满腹心事的小伙子,放荡不羁的外表下有着说不尽的烦恼。
“不瞒周大哥说,此生我无缘羽林卫了,这只是我一个梦想而已。我的出身……”
甘宁欲言又止。
“既然我们要结拜为兄弟了,兄弟有什么委屈可以向大哥说一说,要不我先说说我自己吧。我乃汉绛侯之后,细柳将军之嫡系子孙。家道没落遂入太平道,拜入地公将军张宝门下,后来做了天公将军张角的弟子。冀州兵败后到处流亡,因守卫汉中有功,所以被封为巴郡都尉。你看我也就是一个黄巾贼,但只要自己不放弃,终究能够成就一番功业。你是锦帆贼与我差不多,只要你肯努力,无论你出身怎样,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周元福自诩自己算是励志人物的典范,虽然不如其他穿越者混的好,但是对于同时代的人来讲,自己这际遇已经令人高山仰止了。
“非是小弟有意欺瞒大哥,实在是难以说出口。家父二十多年前曾任苍梧太守,那时我还没有出生。当时长沙零陵发生叛乱,贼兵攻入苍梧,父亲,父亲弃城而走,失却了虎符,按律当斩!”
“幸亏父亲朝中有些人脉代为转圜,又破财免灾方才逃过一劫。有此奇耻大辱,家乡是回不去了,辗转来到巴地定居。原本家里还是有些余财,家父年纪大了,于是想在此地做个富家翁。不想,即使逃到此处也被人认出,虽然他很悔恨当时不能与城共存亡,以至于现在被人奚落,但为时晚矣。”
“我从小就是受人奚落长大的,故此我恨他!故而我一直浪荡不羁,天天惹是生非,他却不以为忤,反而让姐姐多照顾于我,总说我以后会光耀门楣。大哥,我有一个这样不知廉耻的父亲,你还看得起我么?你还愿意跟我结拜么?而我哪里还有机会做什么羽林卫!”
甘宁说到此处已经动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不落下来。原来他一副狂荡不羁的外表之下,却有着这样的苦衷,真是人不可貌相。
周元福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令尊所做之事非是我们小辈能评价的。但有一点,你父亲的眼光却是很不错,你以后必然会光耀门楣的。我岂能因为此事就不跟你结拜,再说了,结拜是咱们两个的事情,又不是跟你老爹结拜。”
甘宁先是一喜,再是尴尬,心想,周大哥,你这话我可没法往下接了。
“这第三,我马上要去上任了,甘兄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到我军中任职,虽然不如羽林卫威风,但是总比现在好。估计你若改邪归正,你父亲与姐姐都会以你为荣的!”
“大哥,你真是处处为我打算,我原以为你会提出什么要求,心里还在打鼓。但是现在看来,你这三个要求却都是为我着想,我甘宁此生唯大哥马首是瞻!”
甘宁起身拜倒。
周元福此时哈哈大笑,指着甘宁头上的羽毛说道:“对了,哥哥还有个要求,就是把这些劳什子都摘掉吧,戴着这一头鸡毛哪里还像一个英雄好汉!若是有一天我们打到凤凰,摘一根凤凰羽毛做装饰,那才是真正的威风!”
甘宁闻言也是哈哈大笑,转而说道:“大哥,你都给我提了这么多要求了,我提一个要求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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