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燮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汉帝刘宏见其郑重也正襟危坐仔细倾听,看傅燮到底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我听说天下的祸患,不是因为外敌而是因为内祸!张角之流不足惧,所以陛下发天下之兵很快就能将其剿灭,现在朝廷真正的危害在于内廷,在于宦官!”
傅燮之言,犹如扔了一颗炸弹,满朝文武议论纷纷。
党锢之祸迁延日久,文臣武将对于宦官无不切齿痛恨,不过宦官受汉帝宠信,众人敢怒不敢言而已。现在傅燮当庭说出了肺腑之言,众大臣在心中纷纷附和,张让与赵忠等宦官均是大惊,心中恼怒。
傅燮继续说道:“上古尧舜都是先除凶兽后纳贤臣,奸佞不去,则贤臣不能亲近陛下。就像治理水患若是不能从源头治理,那么水患将向低处蔓延,更多的老百姓就将受害。现今宦官弄权,把持朝政,卖官鬻爵为非作歹,这正是漫天水患的源头,而陛下仁慈,一直纵容其行不法之事……”
“大胆!傅燮竟敢当众诽谤陛下,可是有人指使?”
张让见傅燮出言不当,终于抓住机会,当庭呵斥!
傅燮冷笑一声,不理会张让,依旧不疾不徐向刘宏说道:“臣听闻忠臣侍奉陛下,犹如儿子侍奉父亲,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今天微臣申肺腑之言,请陛下尽诛阉竖!”
说罢叩头不起。
张让当庭呵斥,让满朝大臣噤若寒蝉,阉党如今颇受宠信,无人敢触其霉头,都在默默观望着傅燮的结局。若是刘宏支持傅燮,那就是墙倒众人推,大家齐心协力除掉阉党。但若是刘宏心念阉党,那么大家也不愿意做出头鸟。于是,朝堂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汉帝刘宏听完心中叹息一声,果然是忠臣啊,但政治斗争经验还是太少了。这么锋芒毕露,以后是要吃大亏的,幸亏自己不是昏君,否则肯定认为他是在指桑骂槐,到时候一刀咔嚓了冤不冤。这小子说宦官不好就不好了?这张让是自己爹,赵忠是自己妈,只有他们全心全意对自己好。
宦官弄权?宦官好歹还听我的话,若不是宦官弄权,那让谁弄权?让读书人弄权?让国舅何进弄权?让凉州军汉弄权?除了宦官,甭管谁弄权都得把自己架空了,傅燮啊,你还是太年轻啊。
刘宏脸上阴晴不定,下面诸人也都装闷嘴葫芦。
张让见此突然跪倒,嚎啕大哭。
“请陛下杀了我们这些阉人吧!这党禁一开,天下党人都视我们如仇寇。与其让陛下左右为难,不如杀了我们这帮人,也免得陛下惹天下士人不高兴啊。”
赵忠等宦官见状,也知张让这是以退为进之计,也纷纷跪倒请死。
顿时朝堂乱成一片。
刘宏怒道:“都住口!吵吵嚷嚷成什么样子?”
龙颜大怒,顿时朝堂又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观望,看看刘宏接下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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