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道士在山门外将我们拦住。梅虫儿上前交涉也不管用。原来,这段时间能有资格进“玄空阁”天师道坛的人委实不多。大魏沙门统慧深神僧、北天师道掌教李姚李真人、南天师道传人陶弘景陶真人这些具大神通大智慧的宗师出入皇宫,连帝后都要礼敬几分,地位比王公还要崇高。想和他们坐而论道,不是等闲之人能做到的。
正在这时,一位背负长剑手持拂尘大约三十多岁的高瘦道长,从山门出来,稽首说:“几位小居士,李真人请你们入内。”
各人喜出望外,不知为何能得到这份荣幸。商议留下佛念和双蒙照看马匹行李。
那道长又拦下梅虫儿,说:“请卸下公服,此次方外之人手谈坐隐,谢绝公门中人进入道场!”
原来,此次释道儒三教聚会观摩天师和神僧博弈,要兼顾大江南北塞外西域岭南东海五湖四海的人士,而南北两个朝廷正在对抗,如果有人以朝廷公职身份入场,势必会影响交流。况且手谈之道玄之又玄,是高人雅举,把国政之事牵扯进来,未免庸俗,因此这种聚会是谢绝以公职身份参与的。
梅虫儿只得止步,“既然如此那我在山门外和双蒙、佛念一起等候吧!”
其余人过了山门跟着道长踏上步阶,进到道坛。天师道坛筑在青石堆砌的平台之上,由数个依山傍崖的殿堂组成,空间狭窄,因地制宜,布局狭促。
过山门即为地藏殿,进去是观内庭院。道观分为两层,正面是主殿大雄宝殿,两侧分别是单檐歇山式龙虎殿和关帝殿,上层则是一排禅房,钟鼓二楼对峙。
一路窄梯回旋,过道幽暗。那道长边走边介绍:“此次前来瞻仰观摩李真人和沙门统慧深神僧手谈论道的,能进入山门皆是道佛儒三教中有名望之士,从龙虎殿、玉皇殿、关帝殿到四御殿、三清殿,各人按声望大小安排在不同殿堂之中,能进入‘空灵阁’和‘玄机楼’者寥寥,总共不会超过二十几个!几位小居士就在龙虎殿落足吧,切勿涉足他殿!”
他一口一个“小”字,眼神飘忽,多半他接待的都是大名士,我们这几个无名小辈并不在他眼里。引我们入龙虎殿便即离去。
这里大约聚着四五个名士,有僧有道有俗,全都席地坐在蒲团上,殿中央地面摆着一副围棋。
七妹寻香一眼就看到一名僧人,叫道:“刘寺主!”
那僧人身材修长纤细,眉目清秀,文质彬彬,正是“法庆寺”寺主。我乞活儿兄妹偶尔有和义父高菩萨去法庆寺拜佛,因此都认识这位寺主。听义父说过,他是没落的士族子弟,遭遇过变故,看透了世间事才出家的,不仅佛理精深,还通晓六艺,是位雅僧。尤其他煮的羹汤更是美味无比。
法庆寺主朝我们合什施礼,“阿弥陀佛!几位小檀越,为何也来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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