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就在赵昭节鬼使神差地要打开那封信时,庄镇晓回来了。
“师兄。”赵昭节点点头,把那封信重新收好,没叫庄镇晓看出一点儿破绽。
二人骑马南去,遇到旅店、车行这种地方便去打探一番,问他们可否见过一位带着琵琶的美丽女子。可直到出了城,他们也没找到田水月的踪迹,直到出城有几里地后,遇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车行,一打听,才知一个时辰前的确有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租了车南下了。
庄镇晓花了些银子,叫一个伙计给他们指路,追了快一个时辰,才追上田水月的车。
“师妹先追上去劝劝罢,”庄镇晓道,“我嘴笨,恐怕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惹得田姑娘更生气。”
赵昭节叹了一口气,只好应下:她也不知道田水月到底为什么生气,女人心海底针,就算是同为女人,她也猜不准田水月的心思。
她快步追上去:“田姑娘!等一等!”
那车驾没有停步的意思。
“田姑娘!是我!赵昭节!”
那辆车缓缓停了下来,车窗的帘子被挑开,露出了田水月白皙又憔悴的脸。
“二姑娘怎么来了,该在客栈里好好养着才是。”田水月勉强笑了笑。
“姑娘才是呢,”说话间,赵昭节已经追了上来,二人相隔不过一丈远,“这样一走了之算什么?若你觉得上神哪里对不住你,为何不坦诚地与他讲讲呢?”
田水月被她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给逗笑了:“先不坦诚的是他。二姑娘,他遇到了麻烦,先忙着瞒我——既然把我当拖累,我便不拖累他。左右他下江南也是陪我去,如此我也不好麻烦他了。”
“你我弱质女流,上神会这样想也是常理。”赵昭节虽然这样说,可是她的语气并没有先前那样自信了。
“哼。”田水月知道赵昭节帮着扶渊瞒自己的事,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赵昭节自觉理亏,也想不到什么话来劝了。
庄镇晓也慢慢踱了过来:“田姑娘,这件事的确是扶渊不对。他为人如此,我也觉得可恶。”
田水月没想到庄院长会说出这番话来,微微讶异地望着他。
“你又不是他连远殿的下人,你是自由的,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若他纠缠你,我便去报官,绝不轻饶了他。”庄镇晓说得认真,他一身正气,再荒唐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也不会让人觉得是在玩笑,“我想说的就这些,姑娘一个人注意安全就是了。”
末了,他又对赵昭节道:“师妹,上神不是让你把那封信交给田姑娘么?”
“对,是。”赵昭节忙把那封信拿出来,递给田水月,“姑娘先看看罢,若有话带给上神,一并交给我就是了。”
田水月接过来,并没有打开。只是低下头,默默地看着那封信——信封上有二三尖锐的指甲印,应该是赵昭节不小心留下的。
“他这个人有什么事都说没事,喜欢一个人担着。性子也轻佻,全然没有一点上神该有的样子,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陛下与相爷亲手带出来的孩子。”庄镇晓继续数落扶渊,“但我知道他这么做初心是好的,我也能感觉到他对我好。我既然和他做朋友,便可以包容他这些缺点。田姑娘,你说对不对?”
“……院长说得对。”纤纤玉指紧捏着薄薄的信封,几乎要把那信纸揉破。
“我看田姑娘也没什么话要带给他了。”庄镇晓道,“庄某和师妹与姑娘也算朋友一场,也为姑娘不平。不如这样:他如今领了巡抚的差事,忙得脚不沾地,怕也来不了客栈,我与师妹帮姑娘瞒着,等这阵子过去,他回到客栈发现你不见了,再急得哭天喊地——以牙还牙,岂不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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