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不是常令进了连远殿后的第一次见面,至于如此吗?
“二爷今晚怎么过来了?”扶渊问道,“陛下最近怎么样?”
“都好。”二爷挥手,让常令退下。扶渊会意,让侍立一旁的遥山也退下了。二爷这才到:“寻常补品补不好陛下的身子,除了替他运功以外,必得用龙血或是你的血为引。六殿下年幼体弱,剩下的便也只有你和太子了。”
“原来是这个。”扶渊颔首,“既是为了陛下,二爷不用顾忌。”
“我此来也不是为了这个。”二爷走向他,“是小令说你最近脉象有异,他心里没谱,这才叫我来看看。”
一听这个“脉象有异”,扶渊心里便“咯噔”一声,七上八下地配合二爷诊脉。看完了二爷又皱着眉问了几个扶渊觉得牛马不相及的问题,就坐在一旁蹙眉神思不言不语了。
虽然不想打断他,但扶渊心里是真的害怕,焦心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二爷,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这虚劳亡血的病症好了许多……”二爷眉头蹙得更紧,很痛苦的样子,“按理说不能啊……”
扶渊一愣,合着是师徒两个见不得自己好了!
“这是好事啊。”扶渊松了一口气,往后一仰,“实不相瞒,我今天去……咳咳,机密,反正是放出了好多血来。”
二爷点了点头,道:“最近用得很频繁,却从没有难受过是不是?比如心悸气短之类?”
“只是有些倦。”扶渊如实相告。
“还在喝我之前开的方子?”二爷问,“没吃过别的?”
“没有,只喝了二爷开的。除了在绛天城那几日,其他时候都有小常看着,按时喝呢。”
“那药不必喝了。”二爷大手一挥,目光落在脚下光亮的地板上。
“扶渊,”沉默良久,二爷才重新开口,“以前你太小,有些事我从未和你说过,也不曾告诉陛下。你这血虚的毛病,根本不是因为中毒,倒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怎么可能?”扶渊霍然起身,呆了一瞬才道,“可我是灵胎之身……”
“灵胎不假,”二爷捏了捏山根,继续道,“可会不会是……孕育之时出了什么问题,以致于……不是你先别瞎想都是我瞎猜的根本没找到依据……哎呀我这臭嘴!”
二爷十分懊恼:“左右现在好了许多,不用多想了。”
“嗯。”扶渊点头,声音闷闷的,他坐了回去,“此事还得请二爷继续瞒着。”
“你放心,本就是没凭没据的事儿。”二爷道,“真的不用操心,交给我就成。”
“‘圣血’二爷可有眉目了?”扶渊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这事。
“……”二爷无话可说。
“唉。”最愁的还是扶渊,嘉兴楼一事尚可与庄镇晓说说,而这个血脉问题,却是他自己也不愿直面的。他现在才是真正的内忧外患。
“小孩子家家叹什么气!”二爷又精神了,永远的生龙活虎,“你现在有所改善是好事呀!……嗨,其实我也知道你要发愁的不止这个。自沁水一别,咱们爷俩都多久没有这样好好说会儿话了?”
“是忙。”扶渊神色稍霁,“我忙,二爷也忙。”
“不比你一日万机。”二爷笑道,“风月关,一丸泥①的地方,你也不用太过操心,也帮不上什么忙。”
沁水三年,他很少见扶渊读过有关这方面的书,想来也只是对兵法一知半解,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二爷说的是。”扶渊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就像以前在沁水时那样,与二爷说话,“常兄的事……其实我是这么想的:他本无害人之心,当初也是倒霉,被亲人利用,所以想从轻发落……他人好,二爷又看重,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他前程就这么毁了。”
说到这儿,二爷已经激动地站起来,就要给扶渊作揖。
“二爷!”扶渊忙拦下他,“我当时那样说,也是在气头上……如今局势未明,朝野争论不休,常兄暂且还是留在我这里的好。”
二爷说了三个“好”,眼里闪着泪光,被扶渊搀着坐下了。
“对了,”二爷缓了缓,“今年的探花郎刘意,不敢说多有才干,可忠心得很,上神可以放心用。”
“附院那个?”扶渊奇道,“他是——?”
“以前跟着我学过两年医,如今也出息了。”二爷满面追忆,“他是巽寮的儿子。”
作者题外话】:①:语出《后汉书,原说函谷关天险,仿佛一丸泥就能封堵。和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一个意思。②:巽寮,大家还记得哪位是巽寮吗?捂脸今天推荐《国风美少年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真的,我是真不敢p**ywerticallute了。这里面好像也没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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