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之？”

忽然听到声响，还沉浸在系统中的陆渐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一个与他一样身着武学院制服的高大男子。

“富贵啊，怎么这么晚还在校场？”陆渐神色如常，率先开口问道。

眼前这人叫做陈富贵，是路渐在武学院少有的几个好友之一，其父亲同样是死在辽国铁蹄之下，相同的境遇让他们很快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三年的学院生活，二人情同兄弟，交谊情深。

陈富贵憨憨一笑，开口道：“明天就要毕业了，睡不着，就想着来校场锻炼一下。”

从他满头是汗，这一点，陆渐早就已经猜到，之所以会这么问，为的就是掌握主动，避免让对方先开口。

有关天鉴司的事情，毕竟事涉机密。

“我也是。”陆渐淡淡开口道。

“对了，渐之，你听说了吗，我们甲班所有学员将集体调入燕北军，这可是咱们大宋装备最为精良的军队了。”讲到这，将近两米的大个子一脸兴奋。

“圣上励精图治，听说有意北伐收复失地，到时候燕北军就是箭头，渐之，到时候我们就能国仇家恨一起报了。”

陈富贵很激动，燕北军驻地是在边境最前线，可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害怕，有的只是兴奋。

“最为重要的是，咱们兄弟在一起，到时候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的。”

“嗯。”陆渐顿了下，开口道。

“夜里凉，差不多就回去吧。”

陆渐本就是一个沉默内敛的人，陈富贵深知他秉性，对于他的反应也没多在意，傻笑了几下，小跑着追了上去。

回到宿舍。

原本该是休息的时候，可宿舍里的学员们几乎都没睡觉。

所有人都在满脸兴奋地交谈着，他们明天之后所要奔赴的战场，所要面对的未来。

陆渐站在人群中，脸上微笑应和着，可心里总是有着一层隔阂与疏离。

在军官身份最为低下的时代，这群甚至此刻还有些可爱的热血青年，还愿意为这个早已千疮百孔的大宋抛头颅、洒热血，只是不知道日后这个朝廷能不能回应得起他们的这一腔热忱。

夜已经深了，同窗们都已经入睡了，只有陆渐仍旧睡不着，他死死盯着眼前的系统界面，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二天，他这一批学员终于迎来了毕业。

大家都是早早收拾好随身行礼，随时准备集合出发。

“大家出发！”领队的军官开口道。

“孙将军，还少了一个人，甲班陆渐人还没来。”陈富贵焦急道。

“没出现自然有他没出现的理由，不该你问的不要问，你们接下来就是大宋的军人，服从命令是第一要旨，知道吗。”

全副武装的孙将军，坐在高头大马上，回头看了陈富贵一眼，挥动手中的马鞭。

“驾！”

陈富贵四处张望着，落在队伍最后头，他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远处，陆渐目送着自己的这些同窗奔赴他们的战场。

看着陈富贵，心中道了一声“保重”，然后大步转身离去。

他也有属于他自己的战场要去。

......

天鉴司。

昏暗的屋子。

“老师。”陆渐开口道。

“你来了。”廖海放下手中的机密公文，抬起头看着路渐，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