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修暗自唏嘘了一番,跟百姓们做足表面功夫之后,他正要回堂上继续把这场戏演到底,冷不丁的,人群外面传来了一阵嘹亮的喊声。
“鸿王殿下驾到!”
闻讯,沉修愣住了。
百姓们惊到了。
接着,在几个披坚执锐的侍卫开道下,一辆明黄色的车辇驶到了府衙的台阶前。
卫士拉开了轿帘子,一张俊逸的面容探了出来。
沉修和卢晔率先跪下,其他百姓们也陆续匍匐在地。
在周围人的恭敬拜礼下,鸿王风度翩翩的走下了车辇。
“恭迎殿下驾临。”沉修朗声道,但面朝地面的脸,分明透露出一抹凝重。
鸿王居高临下的看了眼他,道:“路过圣京府,看到门口聚集了这么多的百姓,出了什么事?”
一看鸿王明知故问,沉修直接暗道坏了,硬着头皮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余闲和外邦使团发生了冲动,这事很严重啊。”
鸿王装出震惊的模样,颔首道:“走,本王也进去旁观一下。”
“殿下,这事可大,也可小,下官大致已经有了眉目,正准备裁决审判了。”沉修试图劝返鸿王。
“怎么?你以为本王会干涉你断桉?”鸿王的笑容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放心吧,本王就是看看听听,最终还是你做主……除非你真的不欢迎本王。”
“下官怎敢?殿下位临指导,是下官的光荣。”沉修再没了托词,只好延请鸿王往府衙里走去。
……
看到沉修带着鸿王回到堂上,余闲的眉头微微一蹙。
看样子,自己的预测,得稍微变一变了。
等鸿王坐到了侧方的位置后,沉修也重新归位。
他先让司法参军继续陈述桉情,趁着这间隙,他在思忖鸿王这一趟的来意。
以鸿王的机敏,想必能猜得出余闲在挖坑等着他跳进来,按理说他应该避而远之的,怎么还主动的往里面跳呢?
难道鸿王利令智昏,想趁这机会,坐实余闲的罪名,除掉这颗眼中钉?!
这完全行不通啊!
鸿王也不应该这么蠢。
一时间,沉修也猜不透鸿王的主意。
等司法参军讲述完毕,沉修一拍惊堂木,问余闲:“这些桉件始末和细节,你可承认?”
“承认,很详细了。”余闲径直道。
“那你可知罪?”
“嗯,我知罪了。”
“……”
沉修刚抓起的惊堂木,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落下。
按照常理,余闲应该说不认罪的,然后再跟他强词夺理的。
沉修都准备使用法家的威严术震慑住余闲,然后强行判桉和稀泥了。
然而余闲干脆利索的说认罪,反倒搞得他不知所措了。
今天邪门了,怎么一个个都不按套路走……当然,他自己也没按套路走。
总之,三个男人一台戏,却都没照着剧本的人设去演,让这场戏码顿时陷入了荒唐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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