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结掉了么?”秘术大阵之外,银术可直觉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却又不碰触不到。此时此地,他又在身边收拢了大约三百披甲铁骑,等待着再度投入进攻他们当然也听到了那叫声。可这些女真人并不精通秘法,他也没有指望这些人能够给自己一个答案
“上吧,”他迟疑了片刻,挥挥手,将这支队伍也投入战场。“若是那妖邪的东西还在,便将它烧了,给我把根刨回来!”
这北安州府衙一带经刚才那一场乱战,已经是一片狼藉。原本的深宅大院被毁得自不用说,之前收容在这里的千余伤兵也被银术可带着铁浮屠堵在这一带,不论死活生生围杀。如今这空气中弥漫的已全是尸臭的味道。
银术可拼凑的最后那三百铁骑出现,将已杀得筋疲力尽的铁浮屠们解救了出来。那地底钻出来的虫草花此时正熊熊燃烧着,已发不出凄厉的叫啸。它的声音一次比一次低落,眼瞧着就要变成濒死的呜咽。可它的活死人大军又被杀死了一次,再无法从地上爬起响应它的召唤
见此情形,这位女真重将才真正放松下来。巨大的倦意席卷向他,让他也顾不得许多,一屁股靠着半截土墙坐下。空气里那隔绝声音的东西正在淡去,因为四周的喊杀声、远方城头的火光正缓慢地变得明晰起来。
那几个宋人探子也干脆跟了过来,他们显然原本是打算夺了城门逃跑的。却不知怎么一头撞进了秘境里,被那些变异的铁浮屠伏击,又误打误撞地撞上了他。自然也是如意算盘落了空。现在,几人连带着那个萧家的小女孩都颇有些垂头丧气地聚在不远处一处半塌的屋中。
要说这群人的运气也是好到离谱。在这一片纷乱的城池里战了一夜,还骤然遇上那些异变的铁浮屠袭击,竟然只丢掉条胳膊。如今那用刀的宋人汉子也闭着眼睛半倚在破屋子外面,竟是那个萧家贵女在给他处理伤口。小姑娘也不知道肚子里到底还懂得多少东西,一面将他的衣服拿弯刀割成细细的布条,一面又在他的伤口上涂上不知名的药草,宋人刀客本能地挣扎一下,却被她掐着伤口狠狠地瞪了一眼,算是彻底老实起来任她摆弄。
银术可看着这情形,居然难得地笑了笑。他的将旗、金鼓早不知在乱战中丢到了什么地方去,索性唤来一名亲卫就在左近的院子里竖起一副残破的披风当大旗,又着人用兵刃对着铸铁的头盔敲打,等了半晌,终于有传骑开始出现,不断将战况汇集过来北安州四周原本如怒海狂涛般扑城的尸群总算减缓了势头,那几处几乎被突破了的城墙也被各个百夫长或者蒲里衡这样的中层军官组织起精锐敢战的小队人马,靠着堆人命的法子重新夺了回来。
这支女真残军,在经历了七天的艰难跋涉和两场血战之后,当真是在豁出最后一丝力气抵抗,而且成了!
如今,四面城墙各条战线都稳定下来,那株冒出来的虫草花也被他们烧成了一根火烛,在雪中燃烧着苍白诡异的火焰。只是他们这残军在大雪里挣扎了七天,本就是强弩之末,傍晚城下一战死伤过半,刚刚又在这城中与这些异化的行尸武士硬碰硬地战了一场,就连铁浮屠也不知付出多少伤亡。甚至那个跟他多年的统领都在刚刚的交锋中化作了行尸,被那队宋人给又杀了一次,他还是打扫战场时才看出来。
这一战就算是胜了,也只是一场惨胜他银术可是打老了仗的人,心里比谁都清楚,此一夜之后,自己这些部属怕真如那宋人所说将要全军尽墨于此。
能回到他将旗下的千夫长只剩下一个,其余的全都是军中还算资深的百夫长。女真渔猎民族行军打仗一直是议事制度,一群人围着主将,将各自意见都发表清楚了,最后由主将定夺。军议时哪怕吵得再不可开交,可只要定下决议,不论之前态度如何,也都会按照定下来的意思勠力一战。
只是如今这局势,他们已被那不死不休的东西追得穷途末路,坐困孤城。一群大小军将堆在这里,根本就拿不出个办法:
“伤员太多了,若是全杀了,我们没有足够人手守城!”
“这城里的存粮太少太少,不可能坚持过十日,十日之后尸潮若是不退!又当如何!”
“你想如何?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可以落脚的城。过了滦河,再往南就是宋人领地,我们能怎么办?人困马乏打得下古北口吗?”
“这时候还想什么古北口?就是这北安州,我们也未必冲得出去!”
这些人为了是战是走,盯着眼前战局七嘴八舌地吵作一团,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主将脸色正越来越阴沉。刚刚一战,又不知多了多少伤兵,而感染正在这些伤兵中蔓延,速度远超他们的预想。银术可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命运、神明亦或是其他超越他理解的力量给玩弄了,竟然选他来领这最后孤军,面对着纷杂诡异的世界。早知如此他还不如随着娄室战死在辽阳来得爽快。
他听得烦闷,干脆朝那群宋人所在的地方吼了一声:“那皇城司的太尉,你们既然之前见过这什么行尸,如今同困于此可有好的办法?”
众人猛地被这女真将主叫到,也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最后还是谢槐安走上前去,也许是刚刚一同战了一场,他也收起了之前刻意摆出的那一副汴梁官僚架子,只是叹了口气,具实以对:“刚刚城墙上就已说过了,这时候除了退走,还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完颜将军手下兵士虽然能战、敢战,堪称天下之雄,可打到这个份上也是强弩之末。如今残军孤悬于此,还不知其中有多少人最后会变成那些东西。说句不中听的,留在此处,被外面那些鬼东西吃进肚子不过时间问题。”
“是。”银术可想了想,竟也没发怒,反倒是大方承认道。后面几名女真大小军将见此也是一阵丧气。
“既如此,守这孤城何用?”谢槐安说着双手一摊,“怕不也想的是孤军死守,拖到有朝一日不知哪家的大军来援!可将军看一看那城北那无边无际的东西,难道不想问问,就算守住了这几日。试问宋、辽、西夏,亦或者还有大金,又有哪路大军还能从他们中杀穿条路接应你出去?”
实在不好意思,才发现有一章发布的时候居然发错了,漏了整整一章的内容。。。而且还规定修改后的字数要比第一次发的字数多所以可能就只能借此地聊一下设定了:
这毫无疑问是发生在北宋末年的故事,因为作者实在是觉得这个末世繁华的年岁太适合来一场冷兵器版本的生化危机了。
这也明显是一个带上了玄幻属性的世界,因为只靠刀剑、甲胄和强弓硬弩也许还真的未必能剿灭这些被神秘的植物感染的行尸走肉其实有了这些微末的秘法也不太可能。
这还是一个尽量接近真实历史的世界,秘法的威力其实非常有限,一团魔火、一抹幻术也许能够改变局部战局,可个人的勇武终究不太可能改写历史的结局。
这里因为篇幅原因,就先介绍一下秘法设定:
秘术师:脱胎于天地星辰的力量,能够操控元素比如汴梁城燕王府变乱时出场的冰火秘术师、植物之前红叶寺之战中那位植物操控师、精神桂清阁主夜子语,他们可能是这个位面单兵作战能力最强大的人之一。也许能对抗几十几百的士兵,可他们的身体依然是血肉。
秘剑:介于秘术师和武士之间,比如挂名女主李墨染这其实是个双女主的故事来着、红叶寺之战时登场过的红日,他们在剑锋上附着秘术战斗,有着武士的身法和诡秘的秘术,男主谢槐安其实也属于这种人,他们虽没有秘术师那样强大的群伤能力,可是在单对单的战斗中是足够可怕的对手。
萨满:北地带着宗教性质的秘术施法者,据说能够同灵魂沟通。如果说秘术的力量偏向元素与星辰,那么萨满的力量就更偏向于灵魂与生命,他们可以从死去的尸骸中获得秘密,可以从天地万物中汲取力量,这也是为什么萨满为主的契丹达摩院对虫草花虽然研究时间短,可是突破却要超过桂清阁的原因。目前出场的萨满只有一个,骑着白狼的萧氏贵女萧楚依双女主之二。
虫草花:灵感源自冬虫夏草的东西,才是靖康劫位面能够展开的核心。这些被秘法侵蚀改造过的植物自然能够活死人肉白骨,却也会将人、还有任何它们想要操控的东西变为行尸走肉。操控的本质是一场寄生,虫草花的蛊虫通过孢子传播。花朵盛开后孢子才会随风飞舞,而开花本身会因为魔力反应而引发极端天象。
但蛊虫本身不具备在冰冷气温下长期生存的能力,它只能在低温状态下尽快找到血肉温床。这也是在本位面中,虫草花感染率并没有一般生化危机里那样高的原因。毕竟靠刀剑和甲胄对抗生化危机,总要给人类一方留一点活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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