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环球中心。
作为山城的地标性建筑,环球中心是一个集合了游乐、展览、商务、传媒、购物、酒店的多功能性综合建筑,是山城新晋的美食、娱乐、购物、休闲的天堂,也是全世界最大的单体建筑。
胡文正就在这里工作,每天在这里打卡出入,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这座建筑里。
可是他并不是那些衣冠楚楚、帅气靓丽的都市白领阶层,他只是一个蓝衣保洁而已。
是的,他是一个男保洁。
每天,他都要负责打扫那些保洁阿姨够不到的地方,一天工作14个小时,又苦又累,工资还只能勉强维持个温饱。
可就是这样的工作,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竞争很激烈。
靠着农民工踏实肯干的本性,胡文正倒是颇受负责人的看好,目前已经干了一年有余。
眼看小小晋升在望,可就在昨天,远在贵省的家里突然打来电话,告诉他老母亲脑溢血住院,需要一笔不菲的钱救命。
胡文正每个月都会给家里打钱,还要在山城这座大都市里生存,剩下的钱仅够他维持温饱,哪里能拿得出多余的钱。
偏偏麻绳总往细处断,本来就屋漏偏逢连夜雨的他,妻子也在这时候跟着人跑了,留下一一岁大的孩子嗷嗷待哺。
抱着不停啼哭的孩子,因为耽误工作被负责人批评的胡文正神色麻木。
他从未有过这么绝望的一天,感觉天都要塌了似的!
见他这般模样,被高层疾言厉色训斥了的负责人眉头紧蹙,不耐烦的直接当场开了他。
看好归看好,理解归理解,可要是影响他的前途,滚一边自生自灭去吧!
苦苦哀求无果,胡文正茫然的走出环球中心,抱着哭睡过去的儿子像行尸走肉似的在街上游荡。
走着走着,他走进了一条只能通行电三轮的小巷子,闻到了一阵扑鼻的火锅香味。
要不好好吃一顿,然后就一了百了吧!
心里刚刚滋生出这个念头,死的想法就越来越强烈,彻底占据了胡文正的思维。
有生之年第一次奢侈的点了两百多块钱的菜,胡文正抱着儿子坐下,用开瓶器起开一瓶啤酒,仰着脖子狠狠往口里灌。
酒水咕嘟咕嘟的从他的嘴角边不停流下,闭着的眼睛里亦有浑浊的泪水流淌。
他恨,他绝望,他自卑,他惶恐……
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本就沉重如山的脊梁彻底垮掉,对人生彻底失去了信念。
一口气喝完一瓶酒,打了个酒嗝,胡文正看向稚嫩的儿子,泪流满面低语道:“儿啊,希望你以后能健康长大,爹撑不住了,爹对不~~”
话还未说完,小店电视里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歌声,打断了他的悲鸣。
抬起头,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隐隐约约只看到挂墙电视上几个人在一起纵声高歌。
可是那仿佛万人合唱的歌声,却仿佛洪钟大吕一般敲击进了他的心扉。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神州大地很大很大,14亿人很多很多。
几乎同一时刻,全国各地皆有人听到了这首歌。
那些安静地坐在办公室里的人们,那些在厨房为三岁的女儿调辅食的人们,那些在陌生的机场等着延误航班的人们,那些悄悄走到阳台偷偷点起一根烟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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