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张榜后,骆闻谦就不得闲了,这两日都跟着陶老出去,回来一身的酒味,好在这人喝醉了是不说话沉默的性子,但那是对待外人,对待陈秀颜那就是使劲的腻腻乎乎,一刻离不得。
三月十五,殿试,骆闻谦走在一众人的首位,身后站着的是宁佑谨,殿试入场是按照会试成绩排的,等进了大殿,没人抬头看坐在龙椅上的,而是呼声震天的跪地呼“万岁”。
考试就是讲究安静,等考生坐下答题,大殿内没人发出一丝声响,只有龙椅上那位走下来,在几位考生身边暂作停留。
第一个看的当然是得中会元的骆闻谦,皇上也没想到这考了第一的是个年纪这般轻,模样又顶好的年轻人;这考了第二的就更年轻了,才十六,听说都是沂江县人,这一县出一个能人已经很了不得了,没想到一下子出了俩。
想到骆闻谦是陶太傅的徒弟,不考第一才说不过去,但人家是乡试过后才拜的师,只能说本身底子也扎实;皇上在宁佑谨身边也停留了很久,不仅是自己的爱卿宁侍郎家的孩子,而且虽然放在祖籍,没来京城念书,但格外出色,以后又是一位栋梁。
名列前茅总归是有道理,皇上在两人身边站立的那会儿,两人神情未变,握笔的手不抖,字迹出色,皇上很高兴,因为国家的未来有希望啊。
今年士族子弟也有不少参加科举,不少人都中了,家族的荣耀能否延续就需要后代人才辈出,他治理下的家族有这般能耐,也是他做皇上的本事。
殿试时间足足一天,下午才结束,结束后在监官的引导下考生陆续出殿,三年一次的殿试结束,接下去最重要的就是传胪大典了。
“子清,考得如何?”晏安伸手搭在骆闻谦的肩上笑问。
“怀远兄呢?”骆闻谦反问。
“你这人嘴上永远不会吃亏。”晏安笑吟吟道,“真没想到你竟然是陶太傅的徒弟,之前瞒得可真紧。”
“师傅说了,考试成绩没出来不要去外面丢他的脸。”骆闻谦甩起锅来毫不费劲。
晏安有些诧异,听着骆闻谦调侃的语调可见师徒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大哥,你总是跟这些人来往,没得自降身份。”晏平经过晏安和骆闻谦身边低声嘲讽了一句,泥腿子考得再好,以后升迁上没有背景有什么前途,就算要扩展人脉也不该找这样的,会元又如何,哪一年的会元不是寒门背景,皇上是想激励人,但那些寒门最后的仕途哪有士族子弟来得顺。
“陶七少,殿试考得如何?”晏平看到走上来的镇国公府的陶谦泽,当即换了笑脸,略带讨好道。
晏安对这个弟弟的蠢笨不忍直视,没有读书人的傲骨,全是趋利避害、攀权富贵的嘴脸,能进入殿试,一个同进士是没得跑了,这种明明有能力却不自知的人真是可悲。
陶谦泽朝着晏平点了点头,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不过在看到前头的骆闻谦后,陶谦泽微微泛起笑意,“子清。”
“子行哥。”骆闻谦笑着回礼。
“今晚叔祖父家里见,我有事先走一步了。”陶谦泽拍了拍骆闻谦的肩头,笑着迈步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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