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太年轻了,既是提醒,也是警告,还出个名。呵呵,放心,先跳出来的,绝对不是跳得最高的。”罗力笑着向后躺在石头地面上,稍微带点温度的石板让后背感觉很舒服。
“我以为你没看出来呢,哈哈。”
“我就觉得这小子欠抽,让你们这么一说,他说的难道还是对的?”郝博翰在刚才他哥臭骂刘凯旋的时候就准备好动手了,所以现在看见两位头领似乎还在夸刘凯旋,顿时有点傻子的感觉了。
“让你六哥给你说说。”
“狡猾,好,我先说,然后你补充。”郝博雅也躺下了。
“他说的第一件事,没错,这是投名状的封面,证明他有眼光。第二件事,看似是给外地的孙子们发声,其实是提醒我们,要注意外地孙子们抱团。第三件事,看着是给自己谋位置,这其实就是一个警告,不要给外地的孙子过快提升,否则得陇望蜀,会造反。”
“如果我俩是蠢货,会按他说的办,会重用他。那他就会跳起来夺权了。这不算错,毕竟是关系到生存的大抉择。如果我俩没那么蠢,就会安抚他,然后关注他,给他更多的机会,唯才是举嘛。然后他会努力爬,爬得够高,再去跳到一个更安全的位置。如果我俩够强,那他进入了我俩的视野,引起关注,就足够了。以后他出了成绩,我俩会记住他,先入为主啊。这是一次试探,同时也是投名状。从侧面来说,也是肯定了我和阿力的工作成效。”
“我骂他,就是告诉他,投名状收了。他不是要出名吗?我帮他。对于他来说,不怕现在背个臭名,只要引起注意了,背臭名更好。位置越低,说明上升空间越大,越容易获得赞誉。就像弹簧,压得越紧,回弹的时候冲击力就越强。他这是表态,自己准备发力了。”
“刘凯旋,第六小队,那个没过关的废物就在他那组。所以,他的小队,他的组,他自己都臭了,也就意味着他自信自己的能力足够强,能把这支队伍带出来。但是,他们现在承受的压力还不够大,所以,他还是年轻。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前途。”罗力补充道。
“可以理解,如果这是条破船,那他必然要早出头,早点跳船。如果是个强大的团体,那也要早出头,早抢占好位置,好获得更多的机会和资源,更好的发展。”
“可这也只是中规中矩的思路,如果这帮孙子都是这水平,那我可有点失望了。
“哈哈,我也是。”
郝博翰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个人,他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弱了,这俩人什么时候变成老狐狸了。他们肯定不止是在堂屋说事,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肯定也在说事,而且那时候说的才是重要的事。
郝博雅看了眼一脸懵比的堂弟,叹了口气,“我在家的时候总是瞧不起你们,因为你们是家人,外人我根本没必要去瞧不起。也因为我比你们都强,所以,我能看见一群强者,所以,我知道自己其实不算什么。可转头一看你们一个个都自我感觉不错,我能不来气吗?”
“你哥本来就聪明,我没那么聪明,可是这一段时间,我俩天天脑子里转的都是这些事。刘凯旋的动作,并没出乎我们的意料,这是因为我们投入的比他多得多,走得比他远。并非我们比他天赋好。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相信投入才有产出,所以我要求自己投入的比别人多。”罗力不觉得郝博翰差,能跟鸭脖过来的,不可能差。
“你力哥的意思就是你得勤快点,别整天就知道抱着你那把破枪当门神,要多动脑子,蠢猪。”郝博雅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看来我得召集这帮孙子做一次讲话,继续加压。让他们彻底放弃幻想,不能在压力下爆发,那就等着被我压爆吧。”罗力坐起来看着已经黑透的天空,“博翰,去通知那帮外来的孙子,完事后去驼包集合。通知完了,你去驼包山顶立两个照明灯。”
迫击炮班驻地在前驼村,后驼村实在是太闹了。现在山顶平地上坐着二百来个浑身臭汗的外地孙子,忍受着蚊虫叮咬,忍受着两盏白色照明灯刺眼的灯光。他们面前站着另外四个外地孙子,郝玉芝也来了,她听见郝博翰的传话,觉得自己也算是外地孙子,所以把橘子安置好,早早上了山坡。
“现在,这里没外人,都是孙子了。我也就不用客气了,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不服气。我没你们那么聪明,没你们那显赫的背景。但我也没你们那么多心思,所以,我现在比你们走的远,谁也别跟我不服气。我想的东西比你们想的多得多,因为你们懒,因为你们烂。这是炮灰大队,你们瞧不起炮灰,认为埋没了你们,可如果你们在这都干不好,就别想着干别的了。其实,你们现在连炮灰都不是,因为你们连孙子都当不好。想要出人头地,可以,那就拿出本事来拼命,除非你们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信任,尊重,你才有可能得到提升。所有人,包括我,包括你身边的人。有人可能觉得太苛刻,为什么本地的孙子随便就是组长,班长,小队长,中队长。没错,就因为你们是外来的孙子,他们很容易获得尊重和信任,因为他们从小长到大,互相了解。而我这个大队长也是同样的道理,即便他们不了解我,但是了解三叔公,所以,没人会对我有意见。你们,不一样,谁在家都是宝贝蛋,出了家门,靠什么,靠自己,靠身边人的帮衬,想靠家里的背景,可以啊,让你们的老祖宗们去跟三叔公谈。谈不了,就先老老实实当孙子,然后老老实实从炮灰做起。没本事的,就当炮灰当到死,有本事的,呵呵,你们还得先超过我再说别的吧,免得说我给你们画饼。当然,你们要继续自恋,自傲,也没问题,当你们尸体凉透之后,没人会觉得你们可惜、可贵。容我最后提醒你们一下,时间不多了。解散!”
有人站起来,有人看见别人站起来才想起已经解散了,没人说话,大家就默默的走下山坡。郝博翰收起了两个照明灯,发现罗力坐在地上看着星空。农村的星空比城市清楚很多,有时候,如果在高处,真的能看见银河。
“你说,他们是不是也在天上看着我们?”罗力问身边的郝博雅。
“谁知道呢。如果他们能挡住敌人,我不介意喊他们爷爷。”郝博雅坐在一块石头上,这是山顶唯一的一块石头,埋得太深,挖了,就是一个大坑,不好填。
“阿力,我发现你这思想工作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啊。现在,你给他们指了一条路,估计明天就该不一样了,再有几天就会出效果了。”
“你一直聪明,我就是个普通人。我认为要想让自己强起来,就得拉着身边的人一起强起来,这样,互相借力,才能爬得更高。所以,我一直是想要绑着大家一起走,琢磨的也是如何让大家往一个目标前进。现在,只不过就是从十来个人,变成了一千来人,但是分块以后,还是就几块。然后,只要处理掉沙子,石子,就简单了。”
“我听出来了,你是在嘲笑我走错路了。”
“不,你没走错。我之所以发展那么慢,如果没你支持,说不定都混不下去了。就说明我的想法错了,可是,这里不是城市,现在干的活也不是做生意。多大的利益能换一条命?他们的命,和那些村民的命又有什么区别?所以,我那一套在此时此地正合适。这可能也算验证了‘没有绝对的真理’吧。”
“高,实在是高,都忙成这样了,你还能感悟人生。”
“你这是讽刺我不务正业。”
“哟,听出来了。”
“我说,二位高人,咱是不是该撤了,这蚊子撑的都快长犄角了。”郝博翰实在忍不住了。本来看着郝玉芝一直挺安静的,觉得自己怎么着也不该不如小妹吧,刚才他收拾东西的时候,闻见了郝玉芝身上飘来的化学香味,他终于无法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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