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监狱停尸房位于监狱的正西,就在监狱的西门。只不过这监狱西门平常不开,只有监狱中非正常死亡的才从西门送出去。
到了西门旁的停尸房,就见停尸房的高度只有正常房间高度的一半。与平常县衙的停尸房不同,这大理寺监狱的停尸房是一溜平房,共有六间。两个带刀衙役在停尸房前来回巡视,因为这里停放的尸体多为尚未检验的被害人尸体,为了避免歹人毁尸灭迹,防范级别自然不低。
两名衙役见沈焕过来,就一起向他拜倒。沈焕不得不再一次向着两名衙役介绍了项忠的身份。沈焕觉得自己今天这么倒霉,是因为早上起来时,右眼直跳。沈焕心想,早知如此,还不如今天请个病假,躲过项忠这个瘟神,至于这个案子,反正有大殿下这个大个子顶在前面。
沈焕正想着,就见钱大昭带着一个衙役和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压着一个瘦小的男子走了过来。很快,五人就走到项忠和沈焕身前。
沈焕对钱大昭说:“你先押着他下去。我们再等等。”钱大昭也不敢多问,又领着那三个衙役押着那个瘦小的男子进了其中一间停尸房。
等停尸房房门打开,项忠往里一瞟,才明白这个停尸房为何如此矮小。原来,这停尸房乃是建在地下,进了房门,就是向下的台阶,房间内也无窗户,以避免破坏。项忠心想,这个把停尸房修在地下的主意,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也不知这样的设计真的能延缓尸体的腐败吗?
又过了一会儿,快到中午时分,仵作领班带着在衙的仵作赶了过来。项忠一眼望去,约莫又十一二个。等这群人走到近前,那名仵作领班对项忠说:“殿下,在衙的仵作已经全部到了,共有十一人,在家的二人也已派人去通知了,应该马上就到。”
项忠听了这个领班的话,不急不慢的对沈焕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去吧!”说完就先穿过那道只有不到四尺的木门,走了进去。
众人也跟着鱼贯而入,下了台阶,到了地下的停尸间,项忠才发现这间停尸间大概又二十来个平房,四周的墙壁上插满了胳臂般粗细的蜡烛。只是现在只点燃了大约四分之一,所以里面显得有些昏暗。停尸房里有六张石砌的停尸房,那个大盗就被反绑在其中一张停尸床上
项忠便对钱大昭说道:“钱大人,让人将所有的蜡烛点燃,以便等下验尸!”
钱大昭忙让跟着自己的贴身衙役,点燃那些熄灭了大蜡烛,等所有的蜡烛都点燃了,这间停尸间,一下子就明亮起来。
项忠见人已基本到齐,就对沈焕说道:“你现在就按规矩行刑吧,记得要用木棒敲死。”
沈焕为难的说:“殿下,这不合规矩吧?”
项忠说道:“无妨,其实只要不是大出血而死,这个尸僵进展与时间关系并无太大差异。但为了让你们口服心服,我们就按韩洄的死亡状况复原。”项忠又问:“沈大人应该还记得薛二娘自供杀夫的手法吧?给二位刽子手介绍一下,以便他二人好行刑。”
沈焕无奈,只得将那薛二娘供述的所谓的杀夫手法讲了一遍。项忠在一旁听了,不觉发笑,心想,这样拙劣的杀夫手法谁信谁傻缺。等沈焕讲完,项忠问两个刽子手:“你们能按这种手法将人杀死吗?”
两个刽子手面露为难之色,说:“殿下,我们尽力吧!”
项忠听了,说:“没关系,尽量复原,最后只要不是脑浆崩裂,就算你们立功!”
两个刽子手忙道,不敢。项忠又对沈焕说:“不要再拖了,按规矩办吧!”
沈焕无奈,只得问明嫌犯身份,有无冤屈,还有没有遗言等等之后,对两个刽子手说:“行刑吧!”
然后,一个刽子手解开绑在这个大盗身上的绳子,将他翻了个个,让他后背朝上,又绑了起来。另外一个刽子手,抄起一个木棒就朝这个大盗脑后砸去。瞬间,鲜红的鲜血就流了出来。不过还好,流血不是很多,脑浆也没有流出来。按项忠的说法,就是还算成功。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下了台阶。那个仵作头领对项忠说:“殿下,我们大理寺所有仵作都在这儿了!”
这个仵作惊慌的走了出来,只见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皂吏服装,走到项忠身前,轻声问道:“殿下,找小的干什么?”
项忠指着那个大盗,说:“你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这个仵作一下子,面色更加苍白,哆哆嗦嗦的走到那个大盗的前面,然后伸出一根手指,伸向大盗的鼻下,突然缩回手,说:“殿,殿下,他死了!”
项安微笑着说:“你这小仵作,胆子懑小。哪有你这样检查死亡的?”然后,转过头对仵作首领,说:“你去检查一下死亡了吧?”
仵作首领明显胆子就大多了,他先将捆绑大盗的绳子解开,将他翻了个个,然后就拿着一个丝线伸向大盗的鼻孔,仔细观察丝线片刻之后,又将手伸到大盗的心脏位置摸了半天,才说:“殿下,此人确已死亡!”
这人死亡应该不成问题,如果这样一棍子下去,人还不死,这两个刽子手就该回家奶娃娃去了。虽然这个仵作检验死亡的方法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但项忠并不打算这个时候就讲出来,有时保持一点儿神秘感是有好处的。
项忠环顾那些仵作,将尸僵的变化与时间的关系又对他们讲了一遍,听得这些仵作目瞪狗呆。哦,不对,目瞪口呆。这些知识对他们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是为所未闻的,就如同一个打开的新世界的大门,这些仵作开始交头接耳。
沈焕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仵作们安静了下来。项忠却说道:“我知道,这些知识对你们而言是完全陌生的,所以,你们尽可以相互交流,有什么问题也尽可以问我。”
仵作听了项忠的话,你看我,我看你,还是不敢说些什么。项忠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也不便再复多言。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