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权值的是午班,夜晚七八点钟才下班,吃过饭,又与季文慧打了会儿电话,所以接近凌晨才睡觉。
仅仅过了四个小时,他还处在深度睡眠之中,忽然就被这阵突兀的喇叭轰鸣声给吵醒了。
同样被吵醒的还有寝室内的所有同事,周数搓揉着酸痛的双眼,迷迷糊糊抱怨道:“今天又不送材料,哪个杀千刀的龟儿子带外面按喇叭?”
他话音刚落,项目部的院子里便传来凌乱且密集的脚步声以及骂骂咧咧的声音。
听数量起码来了三四十号人,并且叫骂声当中还夹杂着铁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这动静明显就不是运送基础建材的司机嘛。
张小权顿觉不妙,扯过裤子穿好,趿拉着鞋子来到窗前。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差点没被吓瘫在地。
他的宿舍在二楼,所以视线还是非常开阔的。
透过有机玻璃往楼下瞧去,就见三辆金杯面包车堵在工地大门口。
院子正中则是辆县城牌照的丰田汉兰达,几道粗壮的光柱明亮异常,照射在一楼的活动板房上。
刺眼的灯光下则全是黑压压的人头,目测起码有四五十号人马,个顶个全是流里流气的打扮。
大冬天穿着紧身短袖,刺龙画虎不说,手中还拿着甩棍,开山斧,双节棍等等冷兵器,正表情凶恶的堵在一间板房门口。
领头的正是隆上村工地项目经理胡忠胜,他一马当先,晃晃悠悠的站在人群最前方。
嘴里骂着河源县最生猛的土话,脚则不停踹向那扇房门。
张小权知道,这间房是曹队长的,胡忠胜连夜赶来,并且带领了大批混混,难道实名举报的事已经败露,并且被他搞定了?
如果是真的,那将会是自己与曹猛的末日,想到这,他忽然觉得一道寒气从脚底板直冲上脑,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
楼下的吵闹声太大,很快便吵醒了工地上的所有工人。
保安们睡眼惺忪,哈欠连天的出来查看情况,工人们则同样如此,披着衣服就出来了。
张小权跟随同事们下楼,距离胡忠胜还有七八米时,他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糟气味。
看来这家伙刚刚喝完白酒没有多长时间,难怪会显得如此暴躁呢。
俗话说的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带领大群混混的胡忠胜显然没安好心,目标也非常明确,正是项目安保部的部长曹猛。
此时苟大壮跟方红梅也披衣跑了出来,见到这个声势浩大的阵仗,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呢。
苟大壮连忙询问道:“胡哥,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方红梅则花容失色的站在一旁,看样子同样被惊吓的不轻。
“滚一边去。”胡忠胜一把推开副手,又往曹猛的房门上踹了一脚。
“砰”得一声脆响,连接门框的不锈钢连接件终于崩坏,好好地大门斜到了一旁。
曹猛穿着长裤跟T恤衫,脚上趿拉着人字拖,见状满脸愤怒的质问道:“个把马的,胡忠胜,你想干嘛?”
“你个把马喝多了狗尿是吧,大晚上的敢踢老子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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